“小林,反應挺快,倒是個捧哏的好苗子。”

說完,周老爺子轉而看了周父和周立平一眼,沉吟片刻,長嘆一口氣,“到底是上不了檯面,不學也罷。”

“老爺子,已經沒那個講究啦,現在早就人人平等啦!”

寬慰一句,林致遠笑著打趣,“我也是沒這個福分,要不然,立平高低得喊我一聲師叔。來來來,小立平,叫兩聲聽聽。”

周立平笑罵道:“滾一邊去!”

吃完午飯,把任向松送回家,又給送去兩瓶虎骨酒,周家事了。

林致遠依舊沒能消停。

週三,中午。

林致遠跟著楚晨,前往習藝所。

鶯鶯燕燕,歡聲笑語。

倒是和林致遠想象中不一樣,原以為高壓之下,規規矩矩學習,或者參加勞動,沒想到居然挺和諧。

其中,不乏幾位女同志,哪怕穿著樸素,一舉一動,媚態自生。

二人拐進一間辦公室,見到正主,也就是楚晨姐姐,楚香。

寒暄過後。

楚香宛如知心大姐,絮絮叨叨,長吁短嘆。

“小林,早聽我家小晨說,你腦子活絡,幫姐姐想想。這些女同志都是苦命人,現在脫離苦海,也有權利過普通人的生活……”

聽得出來,心懷憐憫。

“都是楚主任抬愛,我也就有點小聰明,不值一提。”

謙虛一聲,林致遠笑問:“香姐,之前沒有安置過麼,比如給介紹相親之類?”

“怎麼沒有?”

楚香憤憤不平,“有位女同志,介紹給城南一個光棍漢,本以為能安安分分過日子。結果呢,那光棍漢對女同志非打即罵,甚至還強迫再去做半掩門,把人活活逼死了。”

聞言,林致遠不禁皺眉,好奇道:“就沒有隱瞞身份?”

“瞞了,沒瞞住唄!”楚香嘆道。

林致遠沉吟半晌,提議道:“那就和附近城市互換一下,讓街公所開個相親會。姿態也不用放太低,端著點。搶著不是買賣,拉著不是親戚。”

楚香尋思一陣,皺眉道:“能行麼?萬一都剩下怎麼辦?”

林致遠無語,“香姐,誰規定必須嫁出去?京城這麼多工廠,打散安置進去,有班上,再給尋摸個住處,讓她們自己去過。”

說完,想到什麼,忍不住勸了句,“香姐,知道你心善。可習藝所是收容教育,不是給她們做保姆。”

楚晨聞言,也連忙附和,“就是,姐,我早就給你說過,是你操心太多。”

楚香側目,狠狠瞪了楚晨一眼,“閉嘴。”

轉而,看向林致遠,柔聲道:“小林,不會再鬧出人命吧?為這事,我可沒少挨批評。”

林致遠也不敢保證,別說這些人,就是普通老百姓,就沒有夫妻不和,吵架、打架,甚至鬧出人命?

“香姐,不能因為倖存者偏差,就過度關注。換一個陌生城市,再多人相親,已經儘可能為她們著想。做任何事,都不可能面面俱到。”

楚晨眉峰一挑,詢問道:“小林,什麼是倖存者偏差?”

“我舉個例子吧!紅顏薄命,是說古代美貌女子不是早死,就遇不到好人或生活多磨難。這能說明醜女就幸運,就長壽麼?”

說著,林致遠一攤手,自問自答道:“不能吧,只能說沒人關注。”

楚晨嘴角一彎,“這個說法挺有意思。”

楚香若有所思,微微點頭,“我懂了,我再想想。”

離開習藝所。

楚晨忍不住感慨,“其實,我和我爸早就給分析過,可我姐一直鑽牛角尖,總覺得是因為她的工作沒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