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綠色的手工筆記本被攤開,上頭留下不少勾畫了的痕跡,足以證明陶斯言這次的認真。

沈芝明不自在地拿手推了下眼鏡,然後笑呵呵地說道:“他身體不適,還是再休養幾天比較好。”

“呵,是嘛。”陶斯言只是輕哼一聲,獨自拿起相機擺弄起來,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忽然對林此霄提起迴文衡殿的事情。

沈芝明忙點頭附和,轉身對一旁的林此霄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好好好,你再陪著陶姑娘去附近逛逛,多品嚐點美食也行。”

兩個人的態度實在有些古怪,可林此霄又說不上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只能悶著頭繼續跟在陶斯言身後。

一圈又是一圈,足足走到夜深人靜。

昏黃的月亮獨自懸掛在頭頂,雲層疊在一起,看不見太多星星,稍微抬手,能夠感覺到微風在指尖纏繞的感覺,像是情侶之間纏綿,又像是親屬的依依不捨。

“走了一整天,難道你還沒察覺出不對勁來?”

陶斯言重新倚靠在了一旁的木柵欄上,當然,在使勁之前,她還特意拿手晃悠幾下,很好,很結實,不像之前那麼容易斷裂。

看來上次之後,沈芝明這傢伙有再派人來修理過。

相比較陶斯言的輕鬆閒適,林此霄就憂愁許多,他難得嘆息出聲,學著陶斯言的模樣,將胳膊放在柱子上輕輕撐著,語氣很輕地說道:“有時候,太過聰慧不一定就是件好事,同時,愚鈍也不一定就會釀成壞事。”

清冷月光照在林此霄臉上,讓陶斯言有片刻的失神。

這人似乎帶著點大智若愚的感覺,可做出來的事情,又讓人感覺那麼純真……

現在,就剩下靜靜等待這一項選擇。

倆人很默契地沒有再繼續說話,河渠旁的柳樹枝條時不時被風吹起,就好像在跳圓舞曲,叮叮咚咚的脆響聲一直在響不停歇,讓陶斯言回想起沈芝明手中提著的那袋子魚蝦,居然還覺得有些想念的很。

這與冰箱裡存放多時的海鮮不同,全是新鮮打撈出來的,隨便拿去清蒸都是上好的美味。

忙碌這麼久,直接回民宿未免太過可惜了,還是回去再找沈芝明蹭頓夜宵吧。

陶斯言告訴林此霄心中所想,倆人開始折返。

路上街頭依舊鬧騰的厲害,許多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歇,還有許多人甚至攤都不擺了,全擠成一團。

“走吧,我們也去看個熱鬧。”

陶斯言好似來了興趣,直接叫林此霄往前湊。

哪知看熱鬧的人群比她情緒更為高漲,一個個疊在一起,連條縫都不剩下,這叫外頭的陶斯言急得不行,額頭上一滴汗水飛快滑落,她趕緊擦去,生怕會錯過什麼似的。

這樣一副拼命的模樣,叫林此霄看了有些不忍。

他原是想幫著陶斯言擠進去,可人實在是太多,幾乎都貼在一起,哪裡還有空地,尤其是陶斯言還拿出相機,打算將這熱鬧的場景給記錄下來,簡直是將難度再次加大了不少。

“我來吧。”第一次,林此霄主動提出幫忙。

陶斯言回身瞥他一眼,再踮著腳尖看了下前方的轟動,猶豫兩秒,果斷將相機交給林此霄,接著叮囑道:“我已經調好引數,直接按拍攝鍵就行……”

這下子,“戰地記者”的身份就正式轉交給林此霄,而他也是一臉堅毅地點點頭,毅然決然地混在人群之中。

人聲鼎沸,各種議論聲源源不斷地傳到待在花壇旁的陶斯言耳中。

“欸,真沒想到啊,那滿堂坊的老闆會是這樣的人!簡直是人不可貌相……”

“是啊,幸虧我嫌太貴,一直沒有去逛過,不過那些來海澄小鎮遊玩的旅客可就慘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