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我們身後是家園,是親人,我們只能向前,不能退!”

西風凜冽,殘陽似血。

連長趙滄瀾矗立在三角山高地上,眼中佈滿血絲,臉上滿是塵土炮灰,軍衣殘破,身影孤高而悲壯。

四周,是戰友倒下的身軀,是炮火轟炸的焦土。

空氣中瀰漫著硝煙味和血腥氣,他們連隊,已經連續數日打退了敵人兇猛的攻勢。

現在,他們已經彈盡糧絕。

戰士們疲憊不堪,遍體鱗傷,但他們的眼中始終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敵人又瘋狂衝了上來。

這個黃昏,又重新被戰火吞噬,無數的炮彈在他們身邊炸響,塵土飛揚,泥沙飛濺。

“身雖戰死,魂猶護國!”

趙滄瀾嘶啞的嗓音在戰場上空迴盪,他昂起頭,將最後一顆手榴彈投向敵群,步槍上插上刺刀,率先衝向野心勃勃的敵軍。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僅剩下的四個小戰士,年紀不大,僅僅十八九歲,端著刺刀,滿臉堅毅,毫不猶豫跟隨連長趙滄瀾衝了上去。

如此決絕,如此悍不畏死。

趙滄瀾殺得眼紅,每一刀都精準地刺向敵人的要害,刀光如電,鮮血瓢潑。

戰場上回響著金屬交擊與骨頭斷裂的聲音,在趙滄瀾一拳打碎敵人頭盔,腦漿子崩他一臉之後,敵軍嚇呆了。

趙滄瀾手骨盡碎,血肉模糊,紅白的腦漿濺在他臉上,還在微微跳動。

他咬著牙,舉起鮮血淋漓的手,指著敵群,怒吼一聲“殺!”像殺神一樣猛衝過去。

一個孤勇者,攆著三千野心狼在戰場上飛奔。

正在趙滄瀾一人逼退敵方大軍的時候,一枚重型炮彈轟一聲在他身邊炸開。

“連長!”

遠處傳來戰友悲痛的呼喚。

此時,空間像被撕裂,時間似乎凝固,趙滄瀾的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轟到空中,然後緩緩落下,像一片枯萎的秋葉……

……

“買票了買票了,誰還沒有買票?”

車站裡緩緩開出一輛金龍大巴,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胸前掛著工作牌,走在車廂過道里,檢查還沒購買車票的旅客。

一個一米八左右,理著平頭的年輕人,突然從噩夢中驚醒,茫然地看向四周,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驟然大變。

我不是在戰場上嗎?怎麼到了這輛大車上?

他打量著周圍的乘客,他們的衣著打扮,堪稱時髦,不像他記憶中所處時代裡的人。

正疑惑間,忽然腦海中轟地一震,一段資訊硬生生地擠了進來,他心中頓時翻江倒海,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

現在是2012年,他叫趙滄瀾,與前世同名,是退伍的特種兵連長,此時正奔赴江零市,找軍轉辦的王處長安排工作。

部隊的生活,已經結束,以後的路,在地方官場體系中。

我現在是……轉世,還是……奪舍?

在他斜前方的間隔的座位上,坐著兩個青春洋溢,朝氣蓬勃的女孩。

她們輕聲地交談著,一會耳語,一會嬉笑,一會揮灑活力,一會嬉戲打鬧。

看樣子,是兩個暑假返鄉的女大學生。

她們活潑的氣氛,感染了車內的乘客,彼此互不相識的人,也開始友好地搭訕起來。

車廂裡原本略顯壓抑的氛圍,頓時變得生機盎然。

人與人之間,是多麼的和諧自然。

他們的輕聲低語,像溪流輕拂過卵石,交織成溫馨的樂章。

趙滄瀾透過車窗,只見寬闊的大道上,車水馬龍,一輛輛轎車、貨車有序地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