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雪地,已經被鮮血染紅。

面對如此慘境,柳承範卻無動於衷,居然微笑道:“只傷亡了二百人,便拿下了兩座前哨石堡。嗯,這孔蘇倒頗有些大將風度。”

朱儁點頭,笑道:“柳大人說的不錯,這侯大俠是現在江湖最有前途的人物,而最重要的,”他停了一下,賣個關子,接著說道:“據卑職所知,他不是四大幫會成員。”

“你什麼意思?”柳承範笑道。

“意思是他在即將到來的江湖仇殺當中,被幹掉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朱儁笑道。

“這些話,是他讓你說的?”柳承範目光如刀,直扎人心,朱儁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當然不是。”朱儁收束心神,勉強笑道:“他不會這樣蠢。”

“他不蠢,難道讓我主動向他求親嗎?”柳承範冷笑道。

“柳大人,你知道,他還有一個薛小姐。”朱儁苦笑道:“他不願擔上忘恩負義的罵名。”

“這是什麼話,”柳承範板起臉,冷冷說道:“我虎女難道還嫁不出去?”

“令愛何等國色天香,天下公子無不仰慕,自然不愁出嫁。但,”朱儁充分展示了他的口才:“英雄難得,如果柳大人想讓她嫁個普通人,令愛早就成家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不錯,非英雄不嫁,這是她的原話。”柳承範這個老狐狸,終於鬆了口,原來他一直在等朱儁說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理由。

“那麼,”朱儁笑道:“雖然他們兩情相悅,門當戶對,卻都不願開口。這個難開的口,便只能由我來開了。”

“你這張金口,自然也不是白開的。”柳承範忽然微笑道:“自古以來,媒人總是有好處的。”

他看了看朱儁,道:“朱縣令,做媒的事情還有時間,但有一件事情,卻實在等不得,需要你馬上就去辦。”

他笑道:“我已經準備了十輛馬車,由我的人駕駛,卻需要你來監督,你們到這裡去。”

柳承範忽然從袖子當中拿出一張地圖,將位置指給朱儁看:“你到懸崖下方,不過一定不要正對懸崖,否則會被砸死的。記著,無論上面扔下什麼,你就撿什麼,撿完之後,通通送到這個山洞。”

“你為什麼不派你兒子去?”朱儁看著柳承範,他自然知道上面會扔下什麼,但他實在看不出柳承範有什麼理由這樣信任自己。

“很簡單,你是縣令,有官方身份。”柳承範笑道:“所以即使這件事被曝光,也是你在執行公務,收繳贓款。當然,你,我,孔蘇,恐怕誰都不希望這些東西變成贓款,因為贓款,會被收歸國庫的。”

換句話說,不是贓款,三家便可以坐地分了。

“柳大人,你知不知道那段懸崖有二十幾丈高?”朱儁道。

“二十九丈零兩尺,石質堅硬,懸崖陡峭無比,中間沒有緩坡,根本無法立足。卻偏偏每隔十丈左右,便有一棵巨大的松樹。”柳承範笑道:“如果是孔蘇和那個少年親自出手,便能夠利用這個條件,爬上懸崖,奇襲對方後方。”

“可是如果對方稍有防範,他們在半空之中毫無還手之力,幾支弩箭,幾桿火銃便能要了他們的命。”朱儁道:“況且這麼險要的所在,對方又怎麼會不嚴加防備?”

“想做我的女婿,自然要冒些風險,否則他又有何德何能娶我女兒?”柳承範笑道:“當然,山坡這邊,我們也要加強攻勢,吸引黑龍寨土匪的注意力,我需要前面再死五百人,便能將對方整個吸引住。”

“你可真狠心。”朱儁道:“你說過,這些人可都是你的親戚。”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柳承範笑道:“所以他們並不是因我而死,也怨不得我什麼。”

現在孔蘇手中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