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還是很有區別的。

眾人離開了這孤獨的山,孤獨的峰,孤獨的松樹……

寒夜。

官道上的積雪已經被嚴寒和冷風塑造成了光滑的鏡面,只有道邊的枯草,依舊隱藏著生機,頑強的抗禦著凜冽的寒冬,只因它們相信,春天早晚都會到來。

從西北而來的寒風,也許也如從北方呼嘯而來的胡騎,掠過這片荒涼的草原和丘陵,帶走生機,留下殺意。

這曠野的寒風,這狂野的寒風,卻帶不走晉城璀璨的萬家燈火,也帶不走秦關搖動的如林旌旗,在這蕭索的原野上,只有遠處傳來的野狐嘶鳴,對著天上那一輪月亮,無限淒涼。

野狐嘶月,有人會認為是虛無縹緲,有人卻會觸景生情,思念家鄉。

四輛馬車,二十幾匹駿馬,正在這曠野中前行,有兩匹馬上,卻沒有主人。人和馬發出大量的蒸汽,遠遠望去,如同一朵白雲,在這黑夜裡飄蕩。

二十多個騎士將自己裹在厚重的棉衣之下,月光如水,寒風如刀,長路無人,漫漫迢迢。

眾騎士護衛之下,最寬大最豪華的那輛馬車裡,忽然傳出男女的歡聲笑語,細聽之下,居然是在吟詩。

男女對詩,在這種情境之下,卻也別有一種風韻。

“遠離人居處,曠境自逍遙……”

寬大的馬車之內,鋪著厚厚的十層最昂貴的北胡毛毯,毛毯之下有一個純銅鍍金的暗格,裡面有四個精巧的銅暖爐,暖爐裡面的上等焦炭在無聲燃燒,熱量傳遞給毛毯,而煙氣則由管道排出車外,於是這寬大的馬車裡面,十分溫暖,卻沒有半分炭氣。

這樣精巧的設計,絕大多數馬車是沒有的,當然,絕大多數馬車,也不會價值一萬兩銀子。

柳承範利用孔蘇,大破黑龍寨,得了十幾萬兩黃金,女兒出嫁的嫁妝,自然是極為豐厚的。

馬車裡面溫暖如春,柳如煙依偎在孔蘇的懷抱當中,嬌豔欲滴的紅唇嫣然一笑,道:“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想破腦袋也不會相信,一個江湖浪子,居然有這樣的文采。”

孔蘇輕輕托起女孩兒的下巴,笑道:“夫人說的的確不錯,如果是太平時節,我也許會考慮去考進士的。”

“哼,說你胖你便喘起來了。”柳如煙笑道:“你這點文采,恐怕連初試都過不了的。”

孔蘇大笑,輕輕在女孩兒臉上一吻,道:“隨便你消遣我,無論如何,我總要感謝你陪我到這冰天雪地,日夜兼行的。”

如煙恬然一笑,道:“我知道你連夜趕往大同,一定是大有原因,現在我關心的,卻是大同之後,回到京師家中,如何擺平你那幾個嬌妻美妾。”

孔蘇笑道:“你既然說到此了,便一定是心有成竹,香秀性格恬然,自然不會與你為難;瑤瑤雖然性格要強,卻也無論如何不是你的對手;最難擺平的,自然……”

“自然是你那一位龍之嬌女了。”如煙笑道:“其實……沒你想的那樣費勁,我覺得把握很大。相信我,女人擺平女人,並不一定需要動手較量的。”

孔蘇望著她一雙美目,便知她此言不虛,道:“你當然知道,我要你整頓家務,目的何在。”

“當然,我的丈夫要做大事。”如煙也望著孔蘇:“後院起火,可一定是要不得的,何況,這些巾幗英雄,也會是你的得力幫手。”

“孺子可教也。”孔蘇笑道,摟著如煙,道:“你便可以做我的女軍師了!在岳父那裡我不便直說,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此去大同,我最重要的目的,是去找一個男軍師來。”

“是孔維範嗎?”如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孔蘇聽了卻是一抖,驚訝萬分的看著如煙,忽然嘆了口氣,道:“原來你們什麼都知道。”

自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