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如果現在誅殺李保家屬與襄王父子,反倒授人口實,坐實了眾人的猜測,如此,則天下都以陛下為昏君也!”

“那你說,又該如何?”皇帝恨聲道。

“按兵不動,只當做尋常殺人案件,交錦衣衛刑部查訪破案便可!”徐謙道:“反正這李保平日裡害人無數,被人尋仇,卻是再尋常不過。”

“哼,就像年前崔大學士被殺案件那樣,最後隨便找個什麼人來頂罪結案嗎?”皇帝冷笑道。

別看皇帝整日酒色,這些事情的本質真相卻都在他心裡,跟明鏡一般,他如果真是個糊塗蛋,當初又如何能謀得皇位?

“皇上,臣當日勸說陛下不要輕易收養襄王之子,陛下不聽,如今方知受那李保吃裡扒外之害。”

徐謙對皇帝的嘲諷竟似聞所未聞,自顧自說道:“如今如果怪罪襄王父子,則天下人必以陛下反覆,不仁不義也。”

“照你的意思,便只能大事化小,待其自生自滅了?”皇帝道。

“不錯,皇上如果大事討伐,則天下必亂。”徐謙道:“聖人曰,以不變應萬變,此方為無敵之道也,願陛下察之!”

皇帝點頭,忽然之間就換了一副笑臉:“今日朕惱怒失智,適才咆哮無禮,老相國莫怪!”

徐謙大笑,道:“今日君臣俱失,豈獨君哉?”

兩人相視大笑,徐謙告退,良久,皇帝忽然咬牙切齒道:“朕誓殺此老賊。”

陳立波從幕後轉出,跪地道:“官家,臣觀此老賊,頗具操莽之相,今日在陛下面前,竟毫無人臣之禮,如今朝政盡出於彼,其門生部下,遍佈要衝;倘有篡逆,一呼百應,誰能制之?願陛下早下決斷。”

皇帝點頭,笑道:“看來,該到了和這老賊說再見的時候了,傳話給我們的暗樁,近日之內,下手幹掉老賊!”

陳立波點頭,起身,皇帝忽然舉手:“不,不要用劇毒之藥,用慢性藥,讓這老賊,緩緩死掉,以免惹人議論!”

陳立波點頭,然後道:“那麼討伐一山閣之事呢?沒有內閣公文,兵部兵符,就無法調動京營人馬;甚至依照祖制,連聖旨也會被駁回,又如何能夠發兵?”

“這卻不難,只需靜候數日。待到那老賊病發,不能事必躬親之時,朕再親手書寫詔書一份,即便沒有兵部兵符和內閣文書,京營眾將,難道不懂該忠於誰嗎?”

皇帝笑道:“你立刻派出心腹,聯絡三大幫會,讓他們儘快集結兵力,為朝廷大軍先驅,奮力攻擊,先滅一山閣叛匪主力!”

陳立波道:“官家,朝廷大軍到日,一山閣區區草寇,根本不堪一擊,又何必讓那三個江湖草寇成此大功?”

“皇上聖明,無人可及也!”陳立波喊道。

皇帝點頭,昂然接受這肉麻的讚頌,然後笑道:“那姓高的太監,放出來了嗎?”

陳立波低頭,笑道:“回官家,放出來了,這個人被關數年,功力居然未竭,而且當場殺了數十名看守他的太監,心腸之狠毒,絕不在那李保之下。”

現在所有的看守太監都死了,大多數被吞入的老鼠活活噎死,少數被吞進肚子去的老鼠活活咬爛了腸子內臟,據說,現場所有參與此事的錦衣衛,回去之後都至少一天沒有吃飯。

幾百兩銀子的獎賞,看來仍然無法平復她們心底所受的創傷。

皇帝點頭,笑道:“果然好狠毒的心腸!此人武功智謀不亞於李保,更難得的是,他和南宮裡的那個人,是不共戴天之仇,將來動手幹掉那人,非這高某不可。”

陳立波道:“聖上高見!事成之後,他便是最好的替罪羊,皇上便以這太監私仇弒君之罪,盡滅他九族,即便是皇太后,也說不出皇上什麼來……”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