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呵呵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不錯,你說對了,宋知縣。”

宋正義微微皺眉,心中警覺,問道:“那就說說吧,文莊主。”

文淵微微靠近,低聲說道:“我這兒有個賬本兒,不知道真假,想著宋知縣見多識廣,應該能為我解惑。”

宋正義一愣,顯然不明白文淵的意圖,“奧?”

“之前,王家先指使匪寇劫道兒,又指使於巡檢帶兵來剿,意圖想將我們全殺了,然後推給匪寇。這一招兒,可真是不賴,既能立功,又能除掉我。”文淵惱怒的聲音很是低沉。

“文莊主此言何意?這跟你當初說的可不一樣啊?於巡檢再怎麼說,也是為了剿匪,可不要胡亂編造的去抹黑。”宋正義開始感到不安,他知道王家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文淵此刻的言辭讓他心中發緊。

文淵不屑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宋正義的心口上用力的點了幾下,“真相如何,你、我還有王家這裡都應該有本兒賬。”

宋正義的神情逐漸凝重,“你想說什麼?”

“這都不重要,我要說的,也不是這個事兒。”文淵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賬本,扔到宋正義面前。

“好好看看,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那裡還有好幾本兒,裡面記的都是以王家為首的商行,某年某月某日,給了誰誰誰多少銀子,某年某月某日,說了什麼話,為了做成什麼事兒,這其中不乏宋知縣的名字,出現的次數還有不少,就連你手下的幾個班頭兒每年都有孝敬。不過,這個我並不奇怪,商給官送些孝敬無可厚非。”

文淵突然話鋒一轉,直視著宋正義的眼睛。

“不過,令我奇怪的是,裡面還有宋知縣會見數個大盜土匪的記錄,王家跟這些人也是來往密切。”

“宋知縣,這與其說是一本賬本,倒不如說是一本日記,雖然是流水賬一樣的日記,可寫的還挺詳細的,你說呢?”文淵輕輕的笑了起來,不無嘲諷之意。

宋正義的手微微顫抖,翻看幾頁,臉色慢慢的凝重起來,“不知文莊主從何人手裡得來,這怕不是偽造的吧?”

“偽造不偽造,宋知縣心裡還沒個比數嗎?”文淵面色也是一冷。

宋正義看了幾頁之後,心中就明白這定然是真的,但他沒想明白這是誰記的,能記這麼詳細,身份定然不會太低,否則,不會知道他們官商匪三方合作的機密要事。

“於巡檢?”宋正義輕輕發出自己疑惑的猜測。

“呵呵,宋知縣還真是個聰明人,不錯,於巡檢有個寫日記的習慣,我安排人高價從他遺眷手中買下了他家的宅子,掘地三尺,得到了這個寶貝。”

文淵的語氣中流露出幾分得意,儘管他並沒有真的這麼做,但此刻的局勢需要他這樣說,否則他怕宋正義和王家事後報復於巡檢的家眷。

而且,照看於巡檢的家眷,也是當初於巡檢被殺前與文淵的交易,他文淵自認是個有信用的人。

“我懂了,文莊主,天亮我就撤兵,撫民稅是王家從眾作梗,這件事我會壓下去的。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還是朋友。”

宋正義知道這賬本足夠要了他全家九族的命,收銀子倒是小事,包庇王家也是小事,大不了丟官,但與大盜土匪來往密切,這就是死罪了。

“宋縣,我想你是誤會了,”文淵微微一笑,眼神中閃爍著機智的光芒,“承蒙宋知縣看得起,我多繳些錢糧幫著縣衙救濟難民,本就是地方富戶的責任,若是難民生亂,我等自然是首當其衝,宋知縣也是為了全縣百姓。我莊雖然初建,但也自當鼎力相助。”

宋正義一下子愣住了,心中一時摸不準,這文淵到底什麼意思?他想要什麼?

“啊?”宋正義疑惑的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