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和獨孤緣安二人趕到各大門派會合的地方時,那兒已經圍滿了許多人,見日光耀眼,想必已經到了辰時,一部分人坐在地上氣喘吁吁,擦著滿頭滿臉的汗水,而一些門派弟子也是面色蒼白,坐在地上運功調動內息。

薛暮奇道:“沒想到這些江湖俠士真的爬上了黃定山。”

“能爬上去的肯定爬得上去,爬不上去的都被高手抓著丟上去。”獨孤緣安道,“畢竟峭壁險峻,掉下去多數活不成的。”

二人在人群中往前擠,一些人見獨孤緣安拄著雙柺,好心地讓出位置讓她們往前,只見幾大門派的方丈、掌門、莊主紛紛聚在一起交談。

慈山天寂禪宗的方丈慈行大師身披素色僧袍,眉目慈悲,又透出幾分威嚴,他雙手合十,微微頷首:“阿彌陀佛,諸位同道,今日此會乃論道盛事,願各位以武會友,共參武學之真諦。”

他話音溫和平靜,清嵐掌門點頭回應:“慈行大師所言極是,十五年一度的論道大會,乃我輩武林人士切磋交流的良機,武學技藝要較量,道心更是要好好磨練。”

奇清掌門道:“風動時萬物皆動,武道亦如此。江湖風雲變幻,此次又會造就多少後起之秀?我輩行於江湖,最終仍是以武定道,願此大會能開創一片新局——這是我徒兒藍淺,來,見過各位前輩。”她說著便將話題帶到得意門生藍淺身上,“淺兒與雪聖山莊的聖女、清嵐掌門的愛徒同時登頂,我這個做師尊的,也不算丟了面。”

雪聖山莊的莊主是個風度翩翩的俊雅男子,年齡已有五十歲,但相貌卻還如三四十歲一般,他聞言微微一笑道:“清嵐掌門和奇清掌門年少時便天資高人一等,所收的愛徒自然也是如此。”

東賀山派的墨深掌門則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但頭髮濃密黑亮,臉無皺紋,只有眉眼之間露出幾分老態,他門下弟子沒有趕超那三位名門正派的弟子,故一直微笑不語,此時則慢悠悠地插話道:“此次登頂的幾位年輕人著實出類拔萃,深得各自門派真傳。不過,老夫倒是看中那位小姑娘——”

他說著望向已經湊到人群裡找薛暮和獨孤緣安的第五苗芙,其他人皆望向那個衣衫襤褸的小棍,墨深掌門道:“雖然這位姑娘並非名門正派出身,卻能緊追三位名門弟子,不得不說,悟性與身法當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

圍觀的眾人聽到這些話,心裡皆想:這小姑娘不知師從何人,竟能與幾位不分伯仲的名門弟子一同登頂,真是令人震撼。

奇清掌門早已識得第五苗芙,知曉她是悟性要比其他人強,即便是左跟一個右跟一個學功夫,也能融會貫通,自個創出一套獨特功法,便微笑不語,不作他想。

墨深掌門注視著第五苗芙,心中想道:江湖之廣,名門之外豈無奇才?若此女得名師指點,怕是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他心中欣賞第五苗芙的膽識與靈性,特意提及她,也是試探其他門派的高手是否有收她為徒的意願。

圍觀的其他名門弟子和江湖人士,心中也難免生出種種揣測,神色各異。第五苗芙自己卻像是沒察覺到這紛紛擾擾的目光,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笑嘻嘻地湊到薛暮身旁,打趣道:“薛姐姐,我等你好久啦,你和嫂嫂繞路走,太慢,太慢啦!”她語氣輕鬆,彷彿剛才在峭壁邊上的拼殺只是一場過家家。

清嵐掌門雖有惜才之意,但見愛徒寒煙面露異色,心中微動,想道:寒煙天資卓越,一直是我最為得意的弟子,今日卻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叫化追上,不知心境是否受挫?作為雲賞山派的大師姐,煙兒一直被寄予厚望,若自己顯露出拉攏之意,她難免心有波瀾。

想到這裡,她壓下念頭,淡淡說道:“墨深掌門慧眼識珠,若此女有幸得名師指點,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不過,今日登頂一事尚未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