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他夏天去哪個海島享福去了,可實際上卡爾沒有,所以他前所未有的蒼白著。

不過這不要緊,出去曬幾分鐘太陽就能恢復人氣。

幸好他是早上醒過後復睡的,卡爾無法忍受自己帶著任何潦草鬍渣出門。他隨便扯了套簡單的衣服穿好褲子踩了鞋就走,衣櫃裡全是品牌方裝好的套裝,衣服們像一堆男模似的自己就站在那兒,一開啟彷彿一群沒沒腳的帥哥在say hi,然後一套最好穿的會被拿走,剩下的重新暗無天日。

救火隊員卡爾神速趕到戰火灼燒的塞貝納大街時,安德烈正在那兒蹦起來迎接他,一副喜極而泣似的樣子,連聲說他剛剛都要跳樓了,已經爬到窗戶上了,看到卡爾的車從大道那頭過來才又爬了下來,卡爾懶得聽他油嘴滑舌,只簡短地問關節。

畢竟兩位領導再怎麼爭權奪利,但在典禮這類事件上當場開鬧砸拜仁的名聲,並不是他們會做的事。可安德烈對真實原因偏避而不談,就是模模糊糊地打花腔,都匆忙走到電梯口了他才透露:

“還不是昨天奧格斯堡高層貪|汙挪用的新聞沒控制住,忽然被曝光了,可本來月底我們要和他們踢慈善賽的,我一宿沒睡,因為我們現在好被動。”

“輿論正發酵,要是比賽照常舉行,拜仁幫的到底是誰?俱樂部還是貪|汙犯?可如果不踢,奧格斯堡就要因為資金問題降級去德丙了,第三級聯賽!”

“赫內斯先生要求照常舉辦,但魯梅尼格先生堅持應當取消慈善賽。如果這事情談不攏,魯梅尼格先生今天就不去參加青訓慶典了。”

卡爾吸了口氣,又嘆了出去。

“這是外事,不該找我。”卡爾按電梯,選頂樓,詢問道:“你怎麼說,先生呢?”

安德烈眼疾手快,又加按了一層——倒數第二層,他辦公室所在的地方,看來他是不想和卡爾一起上去了。對於自己的行為,他也咧開嘴傻笑示弱:

“可憐可憐我吧,卡爾,我看起來是個風光的總監,那又如何呢,我沒本事像你一樣撐在他們中間,讓我選一邊站,明天我可能就要因為得罪另一方下崗了,我只能服從管理。”

安德烈說話像彈珠一樣快:

“還有誰,先生,哦,安切洛蒂?——老天,我總忘了佩普已經走掉的事——沒人支援他,這事沒他說話的份,更衣室也不會聽他的,畢竟本來就沒人想加班踢慈善賽,這事一曝光就更…哎呀,我怎麼到了,算了,你先上去吧,去了自然知道了。”

他兩步蹦出電梯,還敬了個滑稽的禮:“加油,隊長!”

卡爾不想思考他隱瞞什麼了,電梯繼續緩緩上升,他彷彿感覺到地板和四周冰冷的金屬在發燙。要是不能把這把火撲滅的話,幾十分鐘後地區熱搜就該爆炸了,他們會在新聞上掛三天三夜,多年後這樁事依然會被當做經典內鬥醜聞反覆提起鞭打。

一起爆炸的還有拜仁的聲譽,許許多多仁的體面,和青訓營一堆等著參加慶祝儀式的小球員的淚腺——想想吧,一堆練體育的肺活量很好的女孩男孩一起哭嚎起來,那該是怎樣的一副場景,沒準能把哪個年事已高的領導當場帶走。

赫內斯和魯梅尼格的辦公室在行政大樓的頂層,巨大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使用,兩間全落地窗的辦公室,一人一邊,中間是電梯——兩部,他們倆從不錯用“對方”的。鬥爭今日發生在魯梅尼格的辦公室,卡爾調整因奔跑帶來的急促呼吸,轉到門口後先閉上眼睛等待一會兒,給他們發現自己的時間。

窗戶沒關,房間內兩人還在爭執,魯梅尼格難得拔得很高的聲音直接在走廊中迴盪:

“這兩個賽季青訓基地強行大動工,受到洪水影響,材料價格上漲,工人又鬧罷|工,工程款超預期太多,我們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