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但也沒什麼,他畢竟單身,而且一直是這樣,從來沒影響過表現,那就不是壞事情。”

卡爾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失落。他莫名希望對方不是那種會在酒吧夜店裡笑著任由別人坐到他的大腿上的人。但卡爾從小到大見過太多原本讓他覺得特別敬佩和特別的人,但凡是個男的,好像最後都沒什麼區別,遲早有一天會露出這一面,只是程度輕重的差異罷了。

而且這是很正常的事,本也不該被當成壞事,在外面玩經常被世俗評價成是壞東西,結婚顧家的男人是好人,可實際上像他這樣家庭不幸的千千萬,他巴不得自己的爸爸只是在某個地方玩耍享樂,從來沒和他媽媽結婚。

不過他也才意識到,拉姆就從不出去玩。

是偽裝的嗎?還是也和他一樣,真心實意地覺得一群人待在一起混亂取樂沒必要呢?

卡爾希望是後者,他繼續和拉姆下國際象棋,對方一邊挪動棋子,一邊和他覆盤白天訓練賽的表現,他們一起探討某個時刻該如何選擇會更好,卡爾是應該把球傳給他還是別人,拉姆是應該往前還是往後,探討明天能否嘗試新的戰術,探討作為幫手的隊友,探討作為對手的隊友。

用來娛樂的笑話全是拜仁的事,他們這個年齡長大的小孩都喜歡看一個拜仁球迷組織做的電影片道,裡面每週覆盤一下拜仁的大事件,現在他們也開始會成為其中的主角了,聊到各種經典的事件、臺詞和主持人的表演,一起哈哈大笑……直到睏倦襲來,一起回去休息,站在電梯裡時卡爾看著玻璃牆壁上在夜景中緩緩上升的他們,微笑著說:

“晚安,菲利普。”

“晚安,卡爾。”

卡爾的室友是默特薩克,他往往還沒回來,或還沒入睡,在捧著書看。卡爾躺在床上,想到自己確實不應該把是否出去喝酒玩樂當成判斷人品性的事,就像默特薩克,帶著酒水氣味回來的他和躺在床上在燈下舒舒服服讀書、有時會沙沙翻動紙張念一段給卡爾聽的他都是他。

玩樂就是向下嗎?未必吧。人的需求是不該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卡爾想,最起碼他沒有去劃分和定義高低貴賤的權力,誰都沒有。

像埃裡卡,一直都是形象很好的教|徒,對卡爾和莉拉實行的都是正統的純潔教育,x啟蒙課她都聽不了的,在學校發的講座通知單上簽字,來回和卡爾確認讓他不要學壞,還差點把丈夫閹|割了,但也不妨礙她一直很迷戀丈夫或男友,和他們生小孩。

媽媽到底在人前還裝一裝無/欲/望,也算知行合一,爸爸羅爾夫就直接無所謂了,儘管對外還沒離婚,可人人都知道他的婚姻形同虛設,他放浪的程度讓不結婚的人看了都驚訝。

如果他們在人生的前二三十年不那麼壓抑,沒準也就不會這樣報復式地變態了。

但他還是想到巴拉克此時也許正和某個他無法想象面龐的人摟在一起,喝酒,跳舞,總是有種高傲和野性感的臉溫柔地貼在誰的臉側曖昧地微笑親吻。

好怪。

……不喜歡。

卡爾翻了個身,告訴自己不許再想了。

德國隊小組賽中要踢三場,分別是開幕戰對希臘,第二戰對日本,第三戰對阿根廷。賽前對他們的唱衰已經到了連小組出線都成危險,擔心他們落入輸阿根廷、輸希臘,最後和日本乾瞪眼,實在沒得輸了這樣的境地。

開賽面對希臘,他們還真踢得踉踉蹌蹌呢。這種踉蹌倒不是說他們贏不下來,而是他們差點守不住勝利——克林斯曼粗放粗糙又大開大合的戰術設計實在是太驚人了,他們第一場比賽中,就進了希臘4個球,然後也被反進了三3個(…)

如果不是有一群助教天天費盡心機琢磨幫助他調整他的創想,估計場面還能更不可名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