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的花,他的父母妹妹親人。

他和卡爾呼吸一樣的空氣,喝一樣的水,在一個城市,一個國家,一個大洲,一個地球上共存著,相遇,對方還要給他過生日,慶祝他的誕生——但明明他的出現才是某種應該慶祝的奇蹟,這世界上還有更神奇的事情嗎?

穆勒感覺他應該給卡爾慶祝生日才對,慶祝對方誕生。接著他又想到,難道卡爾的感覺和他一樣,所以才要給他過生日嗎?這念頭立刻讓他像氣球一樣爆炸了。

他覺得自己好愛這個世界,好愛生命,愛生活,愛到了一種恨不得拿腦袋在床上鑽個洞出來的狀態。

一切像不堪奶油夾心重負的巧克力球一樣坍塌開,在極致的幸福裡,他一陣又一陣無聲微笑,一陣又一陣地在床上鯉魚打挺,用了一整個恆星坍縮的時間才睡著。

大卡

卡爾的直接勸說讓安切洛蒂大為驚訝。

他再次意識到了拜仁和別的俱樂部不一樣的地方, 在別的俱樂部,球隊隊長應該不太會直接和主帥進行陣容上的溝通,特別這個溝通指向性還很明確, 那就是得讓托馬斯·穆勒上場。

一般來說,隊長的功能應該正好相反才對——他向卡爾釋出“你去和托馬斯·穆勒談談”的指令, 就像在玩f遊戲那樣, 然後卡爾透過一番或是愛或是棍棒或是愛加棍棒的勸說,第二天他收到新通知:“卡爾已讓托馬斯·穆勒改變主意,他現在願意老實待在替補席上了”。

總之, 球員比教練應該低一級,隊長雖然比普通球員要高一級,但還是比教練第一級, 這麼個關係。

尤其是在排兵佈陣上, 這是教練們的應許之地, 是他們最核心的權力, 不是別人可以染指的。

但都說他意識到了,拜仁和別的俱樂部不一樣。

他看著卡爾,某種意義上感覺自己看到了年輕的魯梅尼格、赫內斯、貝肯鮑爾在他身上交叉,他可以想象這些人球員時代也已在更衣室中呼風喚雨, 或頗具人氣, 退役後回到拜仁來繼續身居要職,他們的腦子裡自有一套外人無法理解的拜仁系統在運轉,靠著長久浸潤在這個環境中才能不斷獲得這套東西。

說簡單點就是這裡潛規則很多, 雖然看起來很外面一樣, 實際上又有很多地方不一樣的,這裡傳統又先進,保守又開放, 不懂行的人很容易一步一雷,步步血肉模糊。

其實落地拜仁的第一天安切洛蒂就遲疑了,兩週就後悔了,一個月就已陷入合同在身無法跑路只能硬抗的絕望,甚至一度有點想放棄開擺,不要好好工作了。

表現差勁,等著拜仁賠錢把他開除算了,這種想法雖然很自私,而且自暴自棄,傷敵八百自傷一千,但放在安切洛蒂的處境中,卻也是非常現實的。

他對更衣室的掌控力非常差,而且他沒有快速增強這種控制力的手段,只能寄希望於慢慢相處,日久生情,等到成績好了,人際關係穩定了,他自然也能獲得一定的話語權,可他的魅力魔法也失效了,球員們不喜歡他的笑話,不和他談論生活,也不愛吃義大利菜。

上帝啊,連萬能的美食都失靈了!

這是什麼黑暗之地呢?

萬幸卡爾是個看起來很理智、也足夠支援他的隊長,不管做什麼事好歹從面子上沒有繞過他去,所以他覺得這應該是個相對體面、柔軟和含蓄的球員,好歹有個上道的人,剛好還是很重要的一個,才重新燃起了一點能夠好好工作的希望。

萬萬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坐在他面前,像個體育總監,像個董事會主席,像個俱樂部主席似的,自然而然地談論起他應該首發誰,不應該首發誰。

他第一反應是慍怒,挑起一邊眉毛去摸桌子,恨不得豎起眉毛起身說你以為我們倆誰是主教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