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也恰如炫耀一般介紹了起來:“我也算是天可憐見,送了這麼個關門弟子衣缽傳人給我。

來來來,今天先不說他的事了。我知道我這弟子與甄兄家有些誤會。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改日私下再談。”

甄應望笑的綿裡藏刀,將懷裡的佳人推了下去:“我甄家也是要臉的人,既然林大人說我甄家的臉面不重要。

好啊,那倒讓老夫看看,在江南這片地界上,有什麼事,比我們甄家的臉面更重要!”

砰的一聲,甄應望將桌子拍的山響,杯中的酒水也灑落到桌子上。

“唉?甄兄,本官勸甄兄還是將剛剛的話收回去的好。”林如海也不惱怒,明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掃視了一圈,見沒人去出聲,便壓下嘴角的笑開口道。

“好了,本官也不瞞著諸位。前些日子,京中陛下來了旨意,說是為了表彰諸位在江南為萬民做出的表率和貢獻。

特設一官職,江南兩淮鹽司都統,由本官統轄,雖位不高,從六品,但卻准許世襲三代,若有恩寵再行擢升。

除此之外,凡得此職位者,可免去一半的鹽稅不說,還可獲得一個國子監的名額。

甄兄,你說是陛下的旨意重要,還是甄家的面子重要啊?”

瞬間屋子裡沒有一個人敢接話的,雖然天高皇帝遠。

但有些話私底下隨便說,但如果敢拿到檯面上來,真被人參一本,小命不保都是輕的。

甄應望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林大人這是說笑了,呃,敢問訊息可否屬實啊?”

林如海佯裝微怒:“這是什麼話,陛下旨意,本官豈敢擅言。

本來這次兩淮鹽司都統一職,是要經過本官和應天知府兩人聯名保舉,才可上奏陛下,而後硃批擬旨封官的。

只是此番鄉試,知府不幸因公殉職,是以此事,由本官全權負責。”

後面的薛虹靜靜的看著自己老師玩了命的忽悠著這群鹽商。

總的來說,也不算忽悠,因為確實封官,也確實給好處有油水。

但只是過路財神罷了,吞進去多少,後面就得吐出來多少。

而此刻屋子裡不論是幾名鹽商,還是漕幫幫主李善都是雙眼放光的看著林如海,全然沒有剛才的冷漠與敵視。

如果不是因為甄應望還在這裡,恐怕幾個人早就恨不得與林如海推杯換盞稱兄道弟了。

至於與林如海有仇……誰說的??那毒可不是我下的,你有證據嗎?小心我告你誹謗啊!

緊接著林如海再度放出一個香餌:“除了都統一職外,還有五品江淮鹽司總都統一職,位同金陵體仁院總裁一職,與本官相互扶持,為朝廷效力,有上達天聽的權利。

林某心中人選還未定下,不知甄兄可有想法啊?”

“哎呀!!林大人,小老兒雖痴長几歲,豈敢為兄啊!快!還不奏樂!!今天我們這些老友不醉不歸。”

薛虹在後面看的是嘖嘖稱奇,要不說人家是商人呢,變臉變的就是快,利益足夠讓他們裝孫子都幹!

一開始的從六品職位,甄應望不在乎,因為這玩意對他可有可無。

聽到後面從五品的職位,還有著上達天聽的殊榮與特權後,立刻堆著笑臉開始和老師拉近乎。

薛虹心中暗自盤算著:這甄家看起來也不是鐵桶一片,同族之間必然有所爭鬥啊!

甄應望是甄應嘉的堂弟,並非是同一脈的。

哪怕同出一族,但攀比之事在這樣的人家,恐怕更加的嚴重。

甄應嘉一脈與王侯為伍,更是朝廷欽差總裁江南事務。

反觀他甄應望一脈呢?終日也只是與這商賈和不入流的小官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