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本就是個臉皮薄的,又和薛虹並不算熟絡,如今自己失態哭泣被人家看了個正著,自然是害羞。

一時間,白嫩的小臉瞬間變得紅彤彤的,就連耳朵也紅了些,黛玉起身行禮,軟糯糯的叫了一句:“師兄……”

“老婆子,見過公子。”

“奴婢見過公子。”

薛虹單手虛扶:“不必如此。”

艾婆婆見黛玉不再哭了,連忙對著薛虹露出了感謝的眼神,又因為知道黛玉臉皮薄,所以主動轉移話題道:“我們姑娘因在府裡悶了,便想著回府上來看看。”

薛虹正要回答,卻忽然發現黛玉的面色略白,眼底微暗,且氣息虛度,便不由得近前幾步。

薛虹本就生的俊朗,加之氣度不凡,疏的靠近令黛玉一驚。

“我觀師妹似乎有些不適,昔年曾和家裡的長輩學了些岐黃之術,可否容我把脈一觀?”

黛玉有些好奇,大眼睛看著薛虹:“師兄怎麼還會這個?”

在黛玉的認知中,薛虹這樣的人應該是專心學問的,怎麼也會這些東西?

“我年少之時頑劣異常,登高下河無有不為的。因此沒少受傷,幸而同縣有位杏林大家,幾次重傷,也都痊癒了。

那位老人家念我悟性不錯,便傳了我些尋常醫術。”

年少頑皮是真的,同縣有位杏林大家也是真的。只不過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那位杏林大家也正是他的一位爺爺輩的長輩。

抱著好奇,黛玉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放在桌子上。

薛虹看著面前骨質纖細,肌膚剔透的手臂,第一反應是:這身體未免太弱了。

當薛虹的手指按住關脈的一瞬間,黛玉的睫毛微不可察的抖動了一下。

薛虹又大概問了一下黛玉的近況,而後便收回了手,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之色,扭頭看向艾婆婆:“師妹近來可曾還吃著一些進補的藥?”

艾婆婆回道:“還吃著人參養榮丸,原是在府上起,小姐便吃著的。”

“以後便停了吧,這藥不能再吃了。”

薛虹又怕幾人不信,便又解釋道:“黛玉師妹本就先天體弱,為補先天不足在幼時是必要的。

但人在成長的過程中,一直也會對先天的不足不斷的進行後面的完善,直到一定的時間後,便會進入純陽的階段。

這個階段的人,只要不是太過嚴重的病症,是不需要進補的。

黛玉師妹雖有不足,但本不是什麼大事,用大補之物猶蠶食砒霜,日積月累,反受負累。”

黛玉聽薛虹這麼一說,也有些好奇,她也是知道些醫理的:“師兄我非男子,這純陽之理又豈能放在我的身上?”

薛虹聞言笑了出來:“你必是聽了些傳言,於是認為男為陽,女為陰。

實際上但凡生靈,只要是活著,必然都是陽重於陰,不可能出現陰重於陽的情況,那隻能出現在去世之人的身上。

至於幼童,無論男女,概屬純陽,及至歲成為陽極,待初成年便蛻陽極為少陽。”

這東西也沒那麼玄乎,說白了就是小孩子四肢短,不散熱,加上血髓旺盛,所以稱之為純陽。

就像老虎,因為能在大雪裡睡覺,所以也被認為是極陽,還可以辟邪。

給小孩吃點補藥沒問題,但需要講究一個量。

再好的東西拋開劑量談療效都是耍流氓,水喝多了照樣中毒,更何況是藥!

上輩子薛虹就親眼見過把自己補死的煞筆。

可面對薛虹的話,三人還是將信將疑。畢竟中醫這東西,頭髮越白,鬍子越長說服力越高。

薛虹滿頭黑髮,未滿雙十,說服力實在不高。

薛虹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