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平七年冬月,因金陵鄉試失火案而派往金陵的欽差終於回了訊息。

誰也沒有想到,原本只不過是一場“意外”的大火,居然會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

鄉試洩題舞弊只不過是最小的一樁事情,更有傳言稱有人私自豢養死士。

在朝堂之上,隆慶帝大怒,當即命令自己的弟弟忠順親王為欽差大臣,著兵部江南行走,賜金令,必要時可直接調動江南十三州府的所有兵馬!務必要徹查!

……

寧國府內,賈赦、賈政、賈珍三人在後堂中談話,賈璉陪坐。

賈蓉則是在門口把門親自看守著。

賈赦戴著老花鏡,整個人靠在椅子上,手裡把玩著剛剛買回來不久的古董玉墜,整個人一言不發,看起來就像是個富貴人家昏了頭的老頭子罷了。

賈璉則是起身,給三人倒茶。

賈政面上有些擔憂之色,迫不及待的問道:“珍哥兒,此番去玄都觀,敬大哥可曾說了些什麼?”

賈珍露出一絲無奈,從袖口中拿出一疊紙,遞給賈赦、賈政兩人:“二位叔父,此番前去家父只是說讓我和蓉哥兒以後少去打擾他。

說我們若真有孝心,就把他寫的經文讓下人們抄抄,念念散一散。”

賈政一聽當即把手裡的經文拍在桌子上:“敬大哥不知道朝裡的事嗎?”

“回叔父的話,小侄去時正要與父親分說,可卻被父親制止,言說自己是方外之人,一概不理凡俗之事……”

賈璉笑了笑:“父親、二叔,依我看,既然大伯沒有理會,興許就算不上什麼大事。”

賈政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卻聽賈赦悠悠一嘆:“正是這樣才麻煩吶!”

幾人一驚,連忙看向賈赦。

賈赦卻也不說原因,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討論這件事了,然後對著賈璉道:“有這些功夫,還不如去給你老子我找些古玩奇珍來。散了吧,散了吧。”

說完後就自顧自的揹負雙手,哼著小曲兒出了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賈璉看著自己父親沒由來的一句話,回頭看了看賈政,又看了看賈珍。

賈珍見氣氛尷尬,主動站出來道:“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只要不是造反就與國休慼,想來再大的亂子,也亂不到咱們頭上。

這樣,我打發蓉哥兒去聯絡一下金陵的老親們打聽打聽,眼看年關將至,咱們也圖個安心。”

最後幾人也只能這麼辦了。

賈家現在已經落寞了,接觸不到朝堂權力的核心,有點什麼事,也只能透過道聽途說。

賈璉想起自己父親那糊塗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惱怒,做父親也好,做為一等將軍也罷,怎麼可以糊塗成這個樣子?

但畢竟子不言父過,賈璉也只是在心裡想想。

賈政則是看著自己大哥出門的身影,一直不語,他知道,自己大哥曾經不是這樣的。

……

卻說林府中,薛虹正在屋子裡帶著黛玉在一處鐵爐子上烤羊肉。

天氣轉涼,黛玉身體又不好,於是薛虹便請了工匠,在外間角落打了座鐵爐,又打了爐管子、鐵容器,通向黛玉的閨房內。

明明外面已經是大雪紛飛,可黛玉的閨房內哪怕一時開窗,也依舊溫暖。

薛虹拿著一雙竹筷子,微微挑動著爐子上的羊肉,被切成小塊的羊肉在爐火的炙烤下冒著油花,不一會的功夫便有肉香飄出。

黛玉乖巧的坐在離爐子稍遠一點的地方,靠在艾婆婆身上,水汪汪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薛虹眨啊眨啊。

雪雁則是盛了些熱湯來,端給黛玉。紫鵑則是捧著碗筷。

雪雁,紫鵑一左一右站在黛玉身旁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