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墨羽處理完大理寺那繁瑣又至關重要的後續事宜後,一刻也沒耽擱,便匆匆朝著雲府趕去。一路上,他的心像是被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著,心情無比沉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雲逸塵受傷時的場景,那畫面如同噩夢般縈繞不去。雲逸塵口中噴出的鮮血,宛如重錘一般,一下下狠狠地撞擊著他的心,每一下都讓他的內心一陣絞痛。他自責不已,要是自己當時能再機靈些、再強大些,或許雲逸塵就不會傷得如此之重。

雲府的大門緊閉著,硃紅色的大門在陽光下顯得莊嚴肅穆。崔墨羽上前,抬手用力地敲門。不一會兒,小廝開啟門,看到是崔墨羽,連忙恭敬地行禮。“崔大人,您來了,我家大人正在房內養傷呢。”小廝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

崔墨羽微微點頭,便快步走進院子。這院子他曾來過多次,以往的熱鬧與生機此時彷彿被雲逸塵的傷勢沖淡了不少。他徑直朝著雲逸塵的房間走去,每一步都帶著急切與牽掛。

推開門,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崔墨羽看到雲逸塵正躺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乾裂得像是久旱的土地。他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即使在昏迷中,也仍在忍受著傷痛的折磨。屋內瀰漫著的藥味濃郁得幾乎讓人窒息,床邊的小桌上擺滿了藥碗和繃帶,有的藥碗裡還殘留著黑乎乎的藥汁,那是雲逸塵一次次與傷痛抗爭的痕跡。

“逸塵,你怎麼樣了?”崔墨羽快步走到床邊,眼中滿是關切。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中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雲逸塵似乎聽到了崔墨羽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那雙眼眸往日裡的神采已被疲憊和虛弱所取代,他看到是崔墨羽,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那笑容虛弱得讓人心疼。“我還死不了,你來了。這次可真是驚險啊。”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一陣微風拂過,稍不注意就會被忽略。

崔墨羽握住雲逸塵的手,那雙手冰冷而無力。他的眼眶微微泛紅,“都怪我,沒保護好你。你安心養傷,白府的案子已經真相大白,那些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懺悔。

雲逸塵輕輕搖頭,他試圖抬起手,卻只是微微動了一下。“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們低估了他們的陰謀。”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埋怨,只有對兄弟的安慰。

兩人正說著,一名丫鬟端著藥走了進來。“大人,該喝藥了。”丫鬟輕聲說道,她的目光看向雲逸塵,眼中滿是憐惜。

崔墨羽伸出手,“我來吧。”他接過藥碗,那藥碗散發著刺鼻的苦味。他用勺子輕輕舀起一勺藥,然後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想讓藥稍微涼一些,再送到雲逸塵嘴邊。

雲逸塵聞到那苦澀的藥味,皺了皺眉頭。他看著崔墨羽,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還是張開嘴,把藥喝了下去。那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崔墨羽看著雲逸塵喝完藥,輕輕放下藥碗。“這藥雖苦,但對你的傷勢有好處,你一定要堅持喝。”他的語氣就像在哄一個小孩。

雲逸塵微微點頭,“我知道,只是這味道實在是太難忍受了。”他的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