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嗎?”

回答她的是翻了一面的書頁聲,還有懶淡的笑意。

“不是理了?”

李瀟的聲音很好聽,清冽,磁沉,帶著少年人的驕矜乾淨,極有質感。

明明語氣漫不經心得近乎漠然,但因為偏溫柔的聲線讓人有種被呵護的錯覺。

門口的陳蟬衣心頭一緊。

夏曼果然被哄好了,又高高興興和他撒嬌,李瀟應得不多,通常她講十句,他才回一兩句,偶爾夾雜著翻書的聲響。

陳蟬衣等了會兒,見影片沒有要結束通話的跡象,還是進去了,陽臺在正前方,過去要經過夏曼身邊,她抱著溼衣服快步走過去。

夏曼這才發現她,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當陳蟬衣接近這邊時,故意把攝像頭翻轉對準她,嗓音甜膩地問李瀟:“這是我室友,我和她誰更漂亮?”

陳蟬衣立刻抬手擋住臉,皺眉道:“你別鬧了。”

她真的生氣了,可性子使然不會吵架,也罵不出髒話,更別說李瀟還在聽,陳蟬衣冷著臉往前跑了幾步到陽臺,正要關上門,李瀟聲音淡淡傳來。

“她。”

陳蟬衣和夏曼都聽到了。

十五樓和平廳。

這次培訓共有三十二人參加,每桌有八個位置,剛好四桌。

今晚開班儀式,負責人老師提前到達,湊巧趕上開飯時間,幾個學員拉著他相談甚歡,便隨機坐在了餐桌上。

夏天溫度高,餐廳裡為的空排程數跟更低,為保證溫度,廳門緊閉著。

陳蟬衣緩緩推門,食物香味撲鼻而來。

寬闊的空間,充滿著歡聲笑語。

門被最小幅度的推開,她只露出一隻眼睛,確保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仔細環視一週,沒有空的位置。

如果現在進去,不管坐哪兒,都顯得很尷尬。

除非有認識的人。

算了。

她打消這個念頭。

好像沒有特別餓。

如推門一般,她輕手輕腳地要退出。

閉合的瞬間。

距離門最遠的李瀟,視線穿過廳中央熱鬧的人群,落在她身上。

似定身術。

“羅意遲。”

羅意遲偏頭。

“加張凳子。”李瀟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羅意遲一頭霧水順著他視線望見陳蟬衣。

笑得滲人。

“嗯?加張凳子?求我……啊!”

凳子忽然被人抽走一半,羅意遲尖叫出聲,狠狠剜他一眼。

——百囀千聲隨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

——始知鎖向金籠聽,不及林間自在啼。

她就是那隻畫眉,被金碧輝煌的宮殿關了起來,囚了起來。

她想飛,卻逃不出籠子,逃不出他掌心。

“始知鎖向金籠聽啊……”

鄭容微冷冷一笑。

……真的不及林間自在啼麼。

「收起跟拋開也無非勞費氣力」

那場生日宴後,鄭容微去找了她。

還是在鐘山別墅,她的房間。或許是料到他會來,陳蟬衣並沒什麼特別的表現。

鄭容微說:“你的禮物我收到了,很漂亮,也很用心。”

床上的人睜著眼睛看向遠處,眼睫微垂,目光愣愣地,像是沒有焦距。陳家請來的心理醫生說過,她精神狀況不是很好,在家被長時間關著,只會讓症狀越來越重。

可陳如晦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在要他放手,幾乎是不可能。

不是出於怨,只是出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