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覺得自己內心太過敏感,她將被子裹在一起,整個鑽進去。

她的床靠著牆壁,縮在這個地方比較有安全感。

這個姿勢使她能夠聞到手腕上淡淡的香水味,她又想起李瀟了,冰涼的滾珠塗抹在她的面板上,不知道當時的李瀟在想什麼。

他是故意的嗎。

書包裡的東西被陳蟬衣掏了出來擺放在桌子上,她抬頭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李瀟送她的那瓶香水盒。

絲絨盒子也蔓延著同樣的香氣,陳蟬衣再次開啟,取出裡面的玻璃瓶,擰開蓋子,便能看見裡面的滾珠。

她模仿著李瀟下午塗在自己手上的動作,將滾珠沾著香水塗在自己的手腕上。

只是動作沒有李瀟當時的溫柔。

淡淡佛手柑清甜瀰漫在空氣裡,很奇怪,並不像李瀟身上有股特殊的藥香氣息,在陳蟬衣身上體現更多的是果香的清甜味。

陳蟬衣貪婪地聞著這樣的味道,很獨特,莫名讓人安心。

她壓抑了焦躁時候想要啃咬東西的衝動,反而就這麼靠在枕頭上,幾乎下一秒就要這麼沉沉地睡去。

陳蟬衣很好奇,李瀟會不會也有失眠的時候,他失眠的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聞著這樣的味道安神睡去嗎。

第一夜這麼剋制著,陳蟬衣沒咬任何東西。

一中的體育館建在田徑場的後方,距離教學樓區域很遠,高三學習緊張,連體育課都被取消,所以去體育館的機會少之又少。

但是陳蟬衣答應過何喻州會去看他的比賽。

她也認真調查過課表,下午兩節語文連堂,一節化學和英語,沒有物理和數學這樣重要的課。

於是陳蟬衣準備找老師請假。

辦公室裡煙霧繚繞,門上貼著的禁菸標識如同虛設,創三一班的班主任正是整個高三的年級主任“老李頭”李忱。

他此時正訓斥著年級剛被抓逃課的學生,口水沫子幾乎都要噴在他們的臉上。

陳蟬衣小心翼翼地挪著腳步,生怕下一秒他連著自己一起罵了。

“陳蟬衣。”熟悉的聲音喊著她的名字。

是李瀟。

他此時坐在李忱旁邊的位置整理上李測驗的試卷。

陳蟬衣覺得面對李瀟比面對李忱要好得多,便如見救星一樣走到李瀟的身邊。

“我下午能不能請假?”陳蟬衣眨著眼,小聲對著李瀟說道。

李瀟抬眸看了她一眼,“生病了?”

陳蟬衣剛想說沒有,但她覺得李瀟除了病假估計也不會批,便腦筋一轉找了個理由。

“嗯,是的。”陳蟬衣點點頭,撒了謊。

“哪裡病了?”李瀟語氣有了些溫度,他打量著眼前面色紅潤的小姑娘,對方看起來十分健康,五分鐘前他還看見陳蟬衣在教學樓走廊上蹦蹦跳跳。

“發燒,有點嚴重,我怕傳染給同學。”陳蟬衣裝模作樣地說,還故意往後退了一步,生怕也傳染給了李瀟。

“坐這。”李瀟眼神示意了身邊的座位。

陳蟬衣木訥地走過去,眼看著李瀟從辦公室的櫃子裡掏出了水銀體溫計。

“測一下。”他語氣漠然地像是醫務室那個老頭。

陳蟬衣人傻了。

“李醫生。呸,李同學,不必如此吧。”她糾結著早知道和李瀟說實話好了,沒想到他這麼較真。

“過來。”語氣不容抗拒。

陳蟬衣乖順地坐在他身邊,測著體溫。

等五分鐘,她撒謊的結果就水落石出。

辦公室裡沒人注意到他們,來來往往學生很多,李忱罵完這個罵那個,陳蟬衣看戲看得入迷,看到有個男生被“老李頭”踹屁股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