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探過腦袋,在角落裡望著。

有個穿西服戴眼鏡的男人正簽署著什麼檔案,圍著他站的是柳語和趙韻女士,還有兩位醫生和護士。

陳蟬衣認出那個男人是王繼,她見過的,是李瀟的司機。

“陳蟬衣!”柳語看見了她,衝她招了招手。

王繼簽好東西也抬頭,看見陳蟬衣後頓了頓,神色雀躍下一秒就要指著她相認。

陳蟬衣連忙對他使著眼色,王繼是聰明人,最擅長看眼色,便閉口不答。

“哦,這是對方家屬來賠償的。”柳語解釋道,“醫療費全包,還順帶著升級病房,出手大方。”她直接當著王繼的面說。

“不是訓練拉傷嗎?”陳蟬衣小聲問。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主動送上門的。”柳語也是雲裡霧裡的。

王繼尷尬笑笑。

陳蟬衣想不到司機算哪門子家屬,李瀟的父母呢?

“阿姨,我來看何喻州。”陳蟬衣說。

趙韻看了看她,眉頭緊鎖的憂愁才淡了點,“你替我去勸勸,他現在心情不好。”

陳蟬衣點點頭,最後看了眼王繼。

王繼一直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沒走。

陳蟬衣開啟病房,就看見何喻州躺在病床上,他上身光著被綁上了繃帶。

消毒酒精氣味瀰漫在空氣裡,很難聞。

何喻州臉上沒什麼氣色,嘴唇微紫,耳後血跡還未消散。

陳蟬衣覺得李瀟下手真夠狠。

“打架了?”陳蟬衣拉開窗簾,黃昏落日落入病房的白色床單上,果籃還有保溫桶裡的粥盛出來,還有些安心。

何喻州看著少女的背影,勾了勾唇。

陳蟬衣覺得是被打傻了,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誰打你的,我幫你報仇。”陳蟬衣明知故問,拿著水果刀裝模作樣惡狠狠給蘋果來了一刀。

“你捨得?”何喻州挖苦她。

陳蟬衣的手頓了頓。

“你倆因為什麼?”陳蟬衣問他。

“沒什麼,看他不爽就打了。”何喻州語氣淡淡。

“你先動的手?”陳蟬衣悟了。

“昂,怎麼了?”何喻州看她,“動作快點,我餓。”

陳蟬衣沒好氣地直接將蘋果直接塞他嘴裡,後者笑嘻嘻咬,一點也不嫌棄,“他今天還惹你嗎?”

“還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何喻州接著問。

“什麼啊?”陳蟬衣越聽越迷糊,“我和他只是同學。”

“同學能親嘴?”何喻州沒忍住冒出來這麼一句。

兩人共同陷入沉默。

陳蟬衣沒解釋,解釋也白解釋,何喻州這種性格,什麼也不會聽進去,他認為什麼樣就什麼樣。

她忽而想起李瀟問出的那句“男朋友”,於是她問何喻州:“你和他說了什麼?我是你女朋友?”

“沒有。”何喻州搖頭,“我可沒說。”

陳蟬衣又沒說話,她瞥見了地上擺著的行李箱,裡面已經整理好了,“你的傷要養一陣吧?”

“我明天就走。”何喻州看著她說道。

“你傷這麼重”陳蟬衣轉身想看他,突然手腕被一股力氣扼住。

“其實沒有很重,壓根不需要住院。”他說,“是我想見你。”

李瀟對他沒有太下死手,還是有所保留,下手的地方也沒在臉上,基本都是下腹和手臂上淤青刺痛。

但是何喻州是實打實地和他打,李瀟今天能正常去上學,在何喻州看來都是奇蹟。

陳蟬衣明白了,這是一場何喻州先動手挑釁惹事的烏龍。

“那你別離開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