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顫顫巍巍將手指覆蓋在了他的手腕上。

因為剛補完題目,手一直在用力,指尖便溫熱,和李瀟冰冷的肌膚鮮明對比。

像是小小的暖爐在他的手腕上滑動。

藥膏粘膩清涼,白色膏體黏著陳蟬衣的指尖,在李瀟的手腕上揉開。

她擦拭著,打著圈,動作儘可能溫柔,怕李瀟疼。

不敢懈怠,眼睛直直盯著他的手臂。

冷白膚色上任何印跡都變得格外明顯,陳蟬衣在碰上他手臂內側的時候,不小心用了力,指尖似乎是剮蹭到了他。

還沒來及抱歉,陳蟬衣就注意到自己留下的抓痕。

很輕易地就這麼留下來,她用厚重的藥膏塗抹要掩蓋罪證。

李瀟神色依舊平淡,沒有責怪陳蟬衣的意思。

但陳蟬衣卻覺得唇齒間開始泛癢,她頭腦昏沉控制不住地想要低下去。

她想咬李瀟,就輕輕咬一口。

李瀟看著陳蟬衣越來越靠近,甚至能感受到少女淺淺的呼吸,溫熱灑在自己的肌膚上。

她的鼻尖幾乎是要貼近李瀟的手腕了。

李瀟沒動,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嗯,這藥膏氣味還挺特別。”陳蟬衣如大夢初醒,猛然抬頭。

她終於清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並且懸崖勒馬。

“是嗎?”李瀟突然握住了陳蟬衣剛剛替他抹藥的那隻手。

陳蟬衣心下一慌,來不及反抗,任由他拽著。

她眼看著手靠近了李瀟的臉,以為李瀟會和她一樣病態地去聞的時候,對方用紙巾擦拭了她指尖殘留的藥膏。

淡淡薄荷參雜著藥香瀰漫在空氣裡。

他動作不輕不重,很溫柔,沒有逾矩的其他行為。

“這個是新的,送你。”陳蟬衣抽出手,將桌子上的藥膏擰好蓋子遞給李瀟。“就當是上次香水的回禮。”

提起上次香水的滾珠瓶,陳蟬衣的臉頰就有些發熱。

李瀟接過了藥膏,他湊近了陳蟬衣,“你今天用它了嗎?”

這裡的“它”自然指的是那瓶香水。

他眸色黑沉意味不明,語氣像是和陳蟬衣在耳邊說悄悄話那樣,引誘著她實話實說。

陳蟬衣看著他的眼睛,難以啟齒。

她將香水的氣味覆蓋在了床邊的小熊身上,睡前安撫著自己內心焦慮,見效很快,陳蟬衣很久沒有失眠了。

她貪婪迷戀的味道逐漸上癮。

而這一切的創造者就這麼出現在她面前。

陳蟬衣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沒有,我收起來了。”她說了謊。

“我聞得到。”李瀟說。

兩人安靜了下來。

秘密的情緒在兩人對視眼神裡流轉,猜不透是誰在心亂。

“啪——”

陳蟬衣往後退了一步猛然起身,她的舉動不小心碰掉了隔壁桌子上的書,清脆的聲音在空蕩的教室裡格外刺耳。

“我,我去把作業送到辦公室。”陳蟬衣覺得自己是時候離開了,她抱起那本厚厚的物理複習書,起身走向教室的門口。

李瀟在她起身的時候,伸手擋住了桌角尖銳的地方,陳蟬衣後腰原本會撞上那裡,但是被李瀟用手護住了。

尖銳的桌角刺進了李瀟的手心。

陳蟬衣餘光小心翼翼打量著李瀟,垂著腦袋等待最後的審判。

誰知道李瀟轉過身後,滿臉複雜地看向她。

陳蟬衣歪了歪腦袋,疑惑和他對視。

“你寫假條吧。”李瀟甩了甩體溫計,將它放回了櫃子裡,又起身去飲水機接了熱水遞在了陳蟬衣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