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就是那花叢中最嬌豔的那朵。”

“阿依古麗這個名字還是我提議的,阿依古麗這幾個字,意思就是‘月亮之花’,果然人如其名。可惜呀!”

“要說阿依古麗漂亮是漂亮,只不過年紀也稍微大了些。在我與她這般年紀,早就生下第二個孩子。”

“阿依夏木,沒有早點把阿依古麗的婚事定下來,這是你的不對。”

對於嬸嬸的指責,母親表面上唯唯諾諾,心底卻樂開了花。她何嘗不想把阿依古麗早日嫁出去?還不是老村長從中阻撓。

而現在,這些人都是她的“輿論”,都是她的助力!

今天,她就要藉此機會,順勢而為,解決掉困擾自己的心腹大患。

知道這些人不過是母親的說客,阿依古麗聽著這些議論,心中愈發煩悶。

她在這熱鬧的聚會中翩然穿梭,躲避著嬸嬸們審視的目光——那種來自同性觀察貨物一般的目光甚至堪比騷擾——讓她滿心反感。

還有什麼好生養,以後母親一定會抱孫子之類的話,讓她對嬸嬸的感官降低至冰點。可惜她無法攆走母親請來的客人。

她盯著自己精心打扮的妝容和服飾,埋頭思索,只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鬧劇。

而身為劇中人,她卻只能如同一個拉線木偶,被人牽扯著、擺佈著,在這看似熱鬧非凡的家庭聚會里,機械地扮演著母親期望中的角色。

在這熱鬧的家族場景中,阿依古麗只是一座孤島,無人能懂她內心真正的渴望與不安。

她多麼希望此刻能有心上人的訊息傳來,將她從這尷尬又煎熬的處境中解救出去。

阿依古麗心急如焚,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知道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她不知道母親的安排,但卻知道母親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也許下一刻,說媒物件就會推門而入。到那個時候,想要逃離可就難上加難了!

趁著去廚房幫忙拿東西的間隙,她找到一條木炭,在一張破紙上匆匆塗寫幾個字。

然後悄悄將這張寫有求救資訊的紙條塞給了家中最年幼的堂弟——至於自己的弟弟,從來不值得指望。

阿依古麗小聲叮囑他務必儘快將紙條送到鄰村的姨媽家,再由姨媽轉交給心上人買買提江。

家族中,姨媽與阿依古麗之間有著一種特殊的親近與默契。相反姨媽與母親的關係倒是一般,估計是觀念有所不同的緣故。

從小她就喜歡到鄰村的姨媽家玩耍,時常呆到很晚才回家。偶爾實在太晚了,就直接跟姨媽住在一起。

有時候,姨媽還笑稱她是自己的“女兒”。還說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這讓小時候的阿依古麗非常開心。

唯有姨媽能理解她,姨媽就像是她在情感漩渦中的避風港。每當她被母親關於婚姻與家庭規劃的壓力弄得心煩意亂時,姨媽總是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及時疏解阿依古麗心中的抑鬱。

今天母親召集的聚會,姨媽就沒有參與——她明知道這是母親在逼著阿依古麗往火坑裡跳,她又怎麼會來到現場,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

現在只有姨媽能幫助她了,阿依古麗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為了把訊息傳遞給姨媽,她特別支付給小堂弟一個智慧爬行玩具作為代價——這是買買提江送給她的小玩意——不過阿依古麗大概也能知道多半是從林忘或者他身邊某些人那裡得到的。

小堂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邁著兩條小短腿帶著紙條跑開了。

阿依古麗也不知道這一招能否成功,現在不過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操作。

望著堂弟離去的背影,阿依古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