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恰似漁樵問答,風滿菲靈谷(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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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道如今照樟槐之事已去數月,雖在深溟之中,仍有瑟瑟風來,漸顯寒象。二客緣海而動,因有一點真元在懷,無懼冰徹。斯時正當晴夜,朗月在空,暈色洩波,一罩萬頃,濁浪蒙華。
這孫氏沿路所見,或有所難,或無所難,所謂難者,卯二姐之戀相,皓乃民之憊懶,貫元之荒滯,樟槐之鬼祟,皆然也。而無難者,蓋警幻頭懸貨於架,他山石犖确於濱,一見俄陀從者喜,外島群賊盡伏誅,又何難哉?
木由深蹙劍眉,微含星眸,久滯無動,未出一言,女修數問,如夢方蘇,徐徐清神,乃出語道:“今我來,事真濟耶?改容之美,以殊難見故,今市售茲廣,不為害否?別事已然,尤以荒島為甚。蓋吾走後,二樹即休?或又開爐火,再煉生靈也!”
神姝曰:“世事皆不全,思來事有千萬分,我等微末,或盡十分力已竭,此非恥也。待億兆如君者皆奉其力,何懼難事?盡力當善,知能為智,得斂為明,恣肆損勁,不可久持,汝當細察也。”
足見此時真君所歷隱事,非其不明也,怎奈天地之大,獨身之微,未得完包也。既難完包,便要稍忍,而那孫果兒天生之靈,幼闕人偽,難抑憤膺,終弗能忍,當此便有嗔心,慕求真善,不懼以暴易良。
然聞將溯原途,女修實不悅,盡勸前行,稍留尚不可,無論回徑。木由以其前番多不加言,己有心思,但依無誤,偶有發論,或盡勸誡已足,終定在他。而今此女不拘為掌中之器,緩說不得,出言漸疾,面色酡然,少年曆緣許久,早褪稚色,乃急轉慍。
“爾,我之器物也,安須多言,盡佐主安即善,勿令吾憂!”其手貼腰間,微撫印信,慨然言,“吾今必以赤誠過境,豈堪囫圇?嗟爾三界六道,隨見苟且之徒,抱所謂‘察而無徒’之論,此豈吾志耶?”
那真君目眥盡裂,扼腕佇立,睨視遠方,竟不察女修暗有莞爾。神姝無言,木由再道:“汝上古名寶,當不染俗塵,安可棄至善而從亞良哉!從吾日久,吾志焉難曉?猛獸生利齒,能嘗瓊糜之甘,雖落羊群,安可狡言草之鮮耶?”
語罷,徑自將出。女修趨而告曰:“此行必三思,恐無歸也!”
真君未止步,背首回曰:
“前途崔嵬,殞身不恤!”
便行數千步,乃入一幽林。本靜匿,叢中數轉,忽有響,孫氏警然,鼻中有芳菲之嗅,耳間得環佩之聲,面上出輕紗之感,唯眼前無異,但深木淵廣而已。
木由前雖不悅,行至此已半消,隱然思量:那神姝久無錯言,今數相告,莫非有怪?乃以嗅風之法試之,並無邪祟,或有正氣,少年心稍定,前趨不疑。
又數步,孫氏忽自問道:吾何故突往至此?心內自告曰:體倦神煩,自往抒懷。方頷首,閒步不已,乃遇簌簌之風,風中有劍氣。
真君乃止,即暗笑:我早當料到如此也。便不再行,但聽器音,並無十分肅殺之氣,卻藏幾點明厲。少年苦笑,自顧搖首:“出息仍有草率!如夏雷堅勁,雖迅早衰!”
正如此起心動念,一時心底有聲自警:“孫木由,孫木由,笑取他人躁無頭,反躬自相望,其實酷肖洞中猴!”
“啊呀!”木由驚呼,心下或有一明,早先無支祁杯響之悟已明,乃喃喃道:“我當盡形壽,不悅諸天悅生靈。諸天不足悅,生民不堪鳴;二者相持之,持之以我明。我明眾喜為真樂,不以威靈定不平。”
他既聞劍,已知前面隱著那日所見之敖湚兮,又疑前番暗相從助者,亦是此人。只是真向前時,卻有一俠客悠然舞劍,朦朧之中,不辨雌雄。那豪士聞行人聲,善鋏而住,未動聲色,蓋願孫氏先言也。
這真君也不顢頇,直相問曰:“伏此何輩?路見皆緣,但求一敘,未聞可否?”
即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