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德烈沒有表現出反抗,謝鳶順勢蹲下身。

從臉頰到額頭,她動作輕柔的撫摸著。

安德烈一動不動,只是呼吸變得越發急促。

謝鳶閉上眼,淺綠色光點鑽進安德烈的眉心。

光點四處遊走著,試圖找出安德烈的精神圖景。

可是找不到。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謝鳶還是難免有些挫敗。

謝鳶移開手,準備結束這一次嘗試。

掌心中卻突然出現一抹溫熱。

在強大的自控力下,安德烈早已恢復了些許神智,雖然看不見,但他能夠感覺出對方沒有惡意。

對方接下來的舉動也讓安德烈得以知道,她是一位嚮導。

她在試圖幫助自己。

認識到這一點後,安德烈便放棄了抵抗。

他沉默的感受著,那光點在他體內橫衝直撞,行為野蠻,但力度卻很溫柔。

緩解了安德烈的一部分不適感。

所以當感覺到對方想要抽離時,安德烈有些不願意。

他偏頭,在謝鳶掌心蹭了蹭。

與此同時,一灘黑水突然湧來,將謝鳶的光點覆蓋淹沒。

那道光點是謝鳶的精神體象徵,與她意識相連。

在光點被黑水吞沒的同時,謝鳶也感受到了被黑暗包裹的窒息。

她的意識正在不斷下墜。

中間好像穿過了什麼東西,謝鳶看不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水褪去,謝鳶才終於得以喘息。

休息了一會兒後,她開始打量起四周。

眼前是一幢裝修豪華,佈置精美,但沒有半點生活氣息的高檔別墅。

謝鳶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安德烈的精神體。

她只好自己尋找起來。

樓上樓下,一無所獲。

謝鳶於是將目光放到了身後緊閉的大門上。

會在外面嗎?

謝鳶推開門,門口是巨大的水池。

水池中,赫然是和亞瑟精神體相同的虎鯨。

這對雙胞胎兄弟的相似度還真是,史無前例。

但奇怪的是,安德烈的精神體從始至終都沒有對謝鳶這個外來者表現出太多的敵意。

它只是安靜的看著。

即便精神失控,它的表現也要比亞瑟沉穩得多。

光點中冒出枝丫,荊棘悄無聲息的生長著。

虎鯨在水池中不停遊動,並暗中觀察著。

生長到一定程度的荊棘朝著虎鯨而去。

虎鯨下意識反抗,張開巨口試圖以此來嚇退魯莽的外來者。

但謝鳶只是猶豫了一下,便選擇了繼續向前。

反正這頭虎鯨看起來攻擊性並不強,還很溫和。

就在謝鳶放鬆警惕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虎鯨的雙眼變得赤紅,它不再繼續退讓,而是直直的朝著荊棘衝了過來。

它張開口,利齒瘋狂撕咬著。

安德烈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知道,自己將再一次陷入徹底失控的狀態中去。

安德烈有些擔心,面前的嚮導,會因此受傷。

他並不想傷害任何人。

但失去理智的哨兵很快就將這份擔心拋到了腦後。

安德烈不斷掙扎著,各處的青筋暴起,但還是無法掙斷身後的鎖鏈。

毀滅!

毀滅一切!

哨兵的呼吸變得過於灼熱,房間內的氣溫都好似一下上升了好幾度。

謝鳶睜開眼,注意到安德烈漲紅的面板和脖頸處突起的青筋。

很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