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都。

洛府。

洛長川穿過長廊,進入書房後,恭恭敬敬地向坐在首位上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禮:

“父親。”

洛家主看向自己最驕傲的長子,終日板著的臉上出現幾分笑意:

“長川,你還記得那盛國太子陸玄?你覺得他如何?”

父親這是?

洛長川頷首,語氣平淡:

“當時天子生辰宴在即,是兒子負責接待盛國使臣,自然記得。陸太子青年才俊,一表人才。”

洛家主:“長川覺得其他人又如何?”

“兒子當時有自己的職責在身,未曾接觸其他人。”

“那長川覺得,燕王殿下與聖師,誰的勝算更大些?”

“這……”

向來對答如流,一板一眼的洛長川眼中出現幾分為難。

抬眸看見洛家主不是開玩笑的臉色,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兒子覺得,燕王的勝算更大。只是不知為何,燕王似乎頗有些忌憚聖師的樣子,不敢輕舉妄動。”

“呵。”

洛家主沒忍住從喉嚨溢位一絲冷笑,在洛長川詫異的眼神中緩緩開口,

“長川可還記得魏家公子魏青書?”

洛長川點頭:“記得。”

他、魏家公子魏青書、蕭家公子蕭嶠、司家公子司允禮,有人曾戲稱他們聖都四公子。

不過他、司允禮早已成親生子。

蕭嶠出了意外,雙腿廢了,整日鬱鬱寡歡閉門不出。

魏青書,更別提了。

洛家主眯起眼睛。

眼神似乎透過時間與空間,看見了曾經那驚才絕豔的少年郎:

“我們那時,紀晏清可以說是冠絕聖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期待他如大祭司所預言,拯救日漸傾頹的燕聖朝,扶大廈之將傾。”

洛長川:???

洛長川震驚極了!

“大祭司不是從不親自給人批命嗎?”

“那是因為紀晏清出事後,大祭司懊悔不已。

燕牧澤那傢伙,視紀晏清為一生之敵。年輕時留下過陰影,所以哪怕知道自己勝算更大,也不太敢輕舉妄動。

況且如今的紀晏清一無所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敢回來,怎麼可能毫無準備?

別說燕牧澤了,你爹我都有點怕,紀晏清萬一是懷恨在心,不管不顧要拉著所有人下黃泉。”

洛長川有些吃驚。

頭一回看見一板一眼的嚴肅父親說自己有點怕!

說著。

洛家主忽然頓了頓:

“扯遠了,今日聖師府忽然遞來了帖子,半個月後宴請我們這些昔日好友一聚。”

話音剛落。

聽完父親之前說的話的洛長川腦子裡不受控制地蹦出來幾個大字——

齊聚一堂,都殺了!

不過。

聖師大人不至於這麼瘋吧?

聖師大人回來的這幾年,脾氣一直都挺平和的啊,幾乎就沒有人見他發怒過。

洛長川深吸一口氣,清空思緒:

“父親的意思是?”

“聖師府第一次宴請眾人,為父不好不去。若紀晏清真的懷恨在心,也不差這一次機會。”

洛長川沉吟,

“為父覺得,這聖都愈發暗潮湧動了——長川,若為父出事,你要記得帶領洛家繼續走下去。百年勳貴世家的榮耀不能斷!”

洛長川神色凝重:“是!”

……

夜色濃厚,月明星稀。

“公子,待明日過了峽谷,距離青山鎮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