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雪山在專業的登山隊員眼中可能並不算什麼,可我們只是一些業餘人士,費了老大的勁,我們終於登頂了,放眼望去,大地蒼茫,南坡那邊是無盡的綠色,草長鶯飛,樹木鬱鬱蔥蔥。

麗萍爸爸說我們再徒步三四個小時差不多就能到達目的地了,可時隔多年他也只記得一個大概的方向了。

按照麗萍爸爸的回憶,我們從山頂下來後又一路朝著東北方向行進。

這一段路都是一些高山草甸,並沒有茂盛的樹木,草叢間生活了不少的小動物。南坡這邊的氣候果然溫暖溼潤許多,來自印度洋的暖溼氣流滋養著這片土地。

我們穿過那片草甸,下行了數百米,地勢也變得平坦起來,可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的,行走在林間,一股陰森的感覺油然而生。

麗萍爸爸曾說過,這片樹林裡有鬧鬼的傳聞,剛才那隻可愛的小雪貂也提醒過我,這山林裡有著某種恐怖的存在,所以我心裡始終繃著一根弦,提防著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我讓麗萍爸爸緊跟在我身後指引方向,而我則充當開路先鋒,手持寬大的開山刀披荊斬棘,開闢道路。

隨著我們往這林子裡越走越深,樹林裡瀰漫的霧氣也越濃重了,伴隨著沉積了千百年的枯枝爛葉腐敗的氣味,讓人的頭腦也變得混沌起來。

各種古籍裡常說南方瘴痢肆虐,大概就是我現在所遇到的這種情況吧,這種腐爛的氣息聞多了,確實讓人非常不舒服。

麗萍爸爸說只要翻滾雪山,前行三四個小時就能到達當初他發現墜機的地點,所以我打算一鼓作氣趕到墜機點,中途不作任何的休息停留,我們連吃飯也是一邊行走,一邊將壓縮餅乾送到嘴裡,不敢絲毫停頓。

我們跟急行軍似的,奮力的向前趕路,猛然間,我感覺腳下踏空,身體一沉,我身上還負重背了一個巨大的登山包,我剛才一不小心踩進了一個水泡子裡,巨大的重壓之下,我的身體開始快速的下沉。

原來這山林裡有著不少的這樣的水泡子,常年被沉積的樹葉所覆蓋,而下面都是沼澤淤泥,人一旦陷落其中就很難再爬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吞噬。

麗萍爸爸緊跟在我身後,他腰間纏著的登山繩還沒來得及收納起來,他的揹包在之前的雪崩中已經遺失了,所以他把登山要用到的繩子纏繞在了腰間。

眼見我陷入了沼澤之中,麗萍的爸爸眼疾手快,一把就將登山繩一端的掛鉤掛在了我的揹包帶子上面。

後面的凱特女士和梅根也趕緊上前,雙手死死的拉住了登山繩,我的身體終於停止了下墜。

梅根在隊伍後面將登山繩的末端系在了一棵粗壯的大樹上。

“楊風,你別急,我們這就把你拉上來。”梅根大聲對著我喊到。

人一旦陷入淤泥中,儘量不要死命的掙扎,掙扎的越狠,下沉的速度就會越快。

我繃直身體,儘量向後傾倒,一點也不敢亂動,我還沒活夠呢,要是就這麼窩囊的死在這臭泥坑裡,我真是死不瞑目。

麗萍爸爸和梅根、凱特女士三人一起用力的將我往上拉拽,我自身體重加上揹包的重量就有三百多斤,那些淤泥粘稠得很,跟膠水似的。

岸上三人使出全力拉著繩子,我看見梅根白皙的面板下青筋都根根暴起了,我的身體一點點的被拖拽出來。

我的雙手拉緊了這繃直的登山繩,如果沒有我背上的那個巨大的揹包,他們早就將我拖上岸了,可我的揹包裡裝著我們僅剩的一點物資了,我實在捨不得丟棄。

麗萍爸爸喊著號子,兩個女人在他的指揮下也化身為女漢子,這情景讓我想起了一幅世界名畫——《伏爾加河上的縴夫》。

在巨大的拉力作用下,我就跟個大蘿蔔似的被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