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拼圖拼在哪裡。

孩子的小表情真摯驚喜。

紀凝第一次見她,連招呼都不知道該怎麼打,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子。

同時,她沉吟許久,甚至很傻地想,自己記不起來的過去,能否從眼前的小朋友口中找到答案?

“你認識我嗎?”她問出了一個可笑的問題。

饒是傅明亞這樣雷厲風行的人,都在看見女兒的一瞬間,怔愣許久。

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林莉,先帶這個小孩去三樓客臥。”

“是,奔波了一天,大家都要休息了。”紀國亭充當和事佬角色,“有什麼等明天再——”

“你是媽媽嗎?”

竹竹的小奶音甜甜的,帶著怯意,又好期待。

原劇情中面容模糊的球媽媽在此時有了臉。

媽媽超美的,竹竹好像認出了她,又不敢確定。

而紀凝,心跳漏了半拍。

隨即,她將目光,落向林莉手中的檔案袋。

檔案袋上印著字,那是南城的一所專業性親子鑑定機構。

……

接孩子回家,得按照程式走流程。

不需要再等父母編造任何可笑如收養可憐小孩的理由,那些話說出口,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信。

紀國亭攔著紀凝,但到了這一刻,行動與言語都太蒼白。

親子鑑定的結果還沒出來,文字所示客戶提交的,是毛髮樣本。

紀凝瞬間意識到,為什麼在白卉婚禮前,傅明亞忽然取消原定的造型工作室,另外給她約了時間,說是為她重新設計新的髮型。

還有那一天,她在傅明亞辦公室時,開啟卻被奪走的平板。

她在熱搜看見小苦瓜寶寶的詞條時,隱約的不安遲疑,以及母親轉移話題的冷漠……

他們早就發現小孩的存在,卻還是在權衡利弊。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串聯在一起,拼湊出一個,符合邏輯的故事。

屋裡的燈,仍舊明亮。

紀凝眼底的茫然無助,一點一點,緩慢地退散而去,最終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久違的、蓬勃的怒意。

紀凝還沒意識到竹竹的存在意味著什麼,她也不瞭解從前的自己。

但她瞭解父母,他們有操控、阻撓一切的能力,同時以將她控制成為一隻可笑的木偶為樂。

打的卻是冠冕堂皇為她好的名義。

傅明亞從不道歉,也知道這事兒瞞不住了。

幾乎可以猜到,驕縱的千金,該怎樣無法無天。

知道真相的她,會鬧,鬧到所有人顏面掃地為止。

然而紀凝開口時,卻很平靜。

“好玩嗎?”

“把我耍得團團轉,是你們集團的kpi嗎?”

林莉在心底琢磨著大小姐的情緒怎麼能穩定成這樣,隨即目光落下,直直地望向竹竹。

恍然大悟。

“我先帶孩子回房。”

……

生氣是必然的。

她被程式化地設定,按照他們的意願生活,被耍得像個陀螺,抽一抽轉一轉……

還要跟乖巧小綿羊似的被誇讚大小姐終於長大。

更可氣的是,直到這一刻,紀凝仍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

客廳裡,傅明亞與紀國亭遲遲沒有上樓。

他們端坐在沙發的兩端,誰都不出聲,耳畔充斥著隱隱約約的脆響。

就在剛才,紀凝已經在客廳發了一次飆。

現在轉戰樓上,繼續宣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