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城面色陰沉地從許家緩緩走了出來。

他那修長挺拔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然而,他並沒有徑直返回自己的府邸,而是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獨自一人去往了迎春樓。

沈煜城踏入迎春樓,被老鴇直接安排上了暖閣,畢竟瞧樣子也估計是個大魚,並迅速端來了一壺美酒和幾道精緻的小菜。

沈煜城微微點頭示意感謝,隨後便自顧自地倒起酒來。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彷彿想要用這辛辣的酒水將心中所有的煩悶都一併嚥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桌上的酒菜漸漸減少,而沈煜城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暈,但他的眼神卻依舊透露出深深的憂鬱和迷茫。

一喝,喝出個豪擲千金,為花娘贖身的事。

這件事鬧出來的風波,不比跟許雲初和離時的小,只因他為花娘贖身的銀子,正是他白日從各家借的那筆銀子。

沈府的眾人知曉後,鬧到了沈老夫人處,沈老夫人一怒之下竟昏厥過去了。

沈老夫人病倒後,整個沈府亂作一團。

沈煜城的酒也醒了大半,匆匆趕回府中。

“孽障啊!你竟然做出這等糊塗事!”剛剛從沉睡中甦醒的沈老夫人氣得大口喘氣,本就沒恢復好的身子,竟看起來像隨時再要昏倒的樣子。

沈煜城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那筆錢可是用來理家的,你怎麼能如此胡鬧!”沈老夫人哭罵道,接連喘不上氣,大夫趕緊上前診脈。

待屋內漸漸安靜,大夫才遲遲地從內室走出,搖了搖頭,表示沈老夫人情況不妙。

沈煜城臉色一白,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決定去找那花娘,將贖身銀要回。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許雲初早上起床時,滿府的丫鬟們都在議論著此事。

“懷玉,她們在聊些什麼呢?”

睡眼惺忪的女人,睜著兩個腫泡眼,懷玉打趣道,“小姐,你昨晚莫不是做賊了不成,兩個眼睛怎麼成這樣了。”

她喚來小丫鬟,取些冰塊替她冰敷著,繼續道,“還不就是昨晚那人的事......”

許雲初聽完嘴巴長的大大的,再強的睏意此刻也被嚇沒了。

“那......然後呢?”

好奇的眸子,怔怔的眨巴。

“具體的也不知道,總歸是那花魁娘子沒退,真的給娶了進府。”

許雲初一時五味雜陳,不知道如何評價。

按說,沈煜城並不是這樣的人,雖然他不愛她,但最基本的責任心他是有的,卻怎會將日子過成這般?

再次見到沈煜城的時候,許雲初狠狠吃了一驚。

他看起來再也不是記憶中那個光風霽月的少年郎,而像是被扔進泥濘裡爬出來的落魄樣子。

發冠不正不歪的束著,原本如玉般的面龐寫滿了艱難,身上穿的衣裳也皺皺巴巴。

許雲初似乎是猜出了他的來意。

沈煜城失魂落魄的看著臺階上的“妻子”,她今日穿著一襲霧藍色長裙,薄霧紫色煙紗的外裳,顯得一張小臉清新動人。

就在那一瞬間,明明她連一個字都尚未吐露出口,但沈煜城卻分明感覺到自己那顆原本平穩跳動著的心,此刻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她身上,彷彿她就是那唯一能夠拯救自己脫離這無盡火海與洶湧波濤的希望之光。

只要她微微一動,或者稍稍展露出一絲笑容,便能讓他瞬間從這令人窒息的困境中掙脫出來,重獲新生。

“初初...請,請你幫幫我。”

男子的聲音略微哽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