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祿就像是囚籠中的困獸,所有的掙扎在太后黨看來都十分可笑,甚至利用他的發瘋排除異己。

他不是最難打的反派,卻是最瘋的,居住的宮殿內時常血流成河,瘋病越來越厲害時,甚至開始隨意打殺太后宮中之人,後來更是十分莽地砍死了太后的親哥哥。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算是蕭景宸的恩人,替韜光養晦的他掃除了不少障礙。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上容傾顏的主意。

他看上了容傾顏的能耐,意圖娶她為後,這自然戳了蕭景宸的肺管子、眼珠子,最後死得頗為悽慘。

而原身季重陽,他和蕭景宸的孽緣算是由來已久。

他祖父季源,便是帶著一眾御史死諫,摁下先皇要立兩後的想法的人。

因為阻礙了月貴妃和她背後母族的青雲路,季源和族中在朝為官的男子皆因各種原因遭到貶謫。

後先皇意圖立月貴妃之子為太子,被太后黨以蕭景宸非嫡非長為由攻訐,不久季家便慘遭滅門之禍,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月貴妃那一系。

季重陽當時已經七歲,記得是府內忠僕以自己兒子冒充他,母親將他藏在密室裡,才讓他躲過一劫。

他在密室躲了三天,出去時已有百姓為他全家收殮了屍骨。

他悄悄找到墓地,拜別親人,準備上京討個公道,七歲孩童,即便再老成小心,還是被拍花子盯上。

輾轉幾手,他落入人牙子手裡,因根骨上佳,被國師看中,當做暗衛培養。

他逃了幾次都被抓了回去,又聽說太后掌權,朝堂紊亂,成為世家博弈的棋盤,一派烏煙瘴氣之象。

他便打算好好學習武藝,然後自己去查真相。

等他好不容易從痛苦的訓練中活下來,卻又被下了蠱,從此生死不由人,行事都為人所控。

在世界線裡,他被送給容傾顏,本來已經喪失希望的他,在發現容傾顏會醫術後又重燃希望,但卻沒直接求藥,以防容傾顏告訴蕭景宸,讓後者發現他存有異心。

他開始效仿其他男子愛慕她,勾引她。

他有副好相貌,又知情識趣,容傾顏確實對他好了一陣,但被蕭景宸發現了。

其他男配各有各的背景撐腰,而他不過一個見不得光的暗衛,卻也敢肖想他的女人,蕭景宸十分生氣。

在原身被派出進行一次危險任務時,蕭景宸催動母蠱,讓他關鍵時刻蠱毒發作,死於非命,然後重新送了個女暗衛給容傾顏。

暗甲之於容傾顏和蕭景宸,猶如季家之於皇權,無足輕重,無足掛齒。

但季重陽想查清季家滅門真相。

他想報復拍花子,想讓國師和蕭景宸也體會到身不由己的滋味,想以季重陽而不是暗甲的身份活。

祁漾長吐出口氣,睜眼看向虛無:“如你所願。”

他摸了摸臉,輕嘶一聲,左右沒毒,也就隨它去了——就算有毒也沒什麼好怕的。

真要毀容了,他就給容傾顏也來兩下,反正吃什麼都不能吃虧。

他躺著的這處宅院便是原身祖父還在京中任御史大夫時的住處,隨著季家一起落寞,一直沒有新主入住,原身出任務時偶爾會經過,進來看看。

他開始思考這次任務的先後順序,瞄準了深居簡出,常年以面具示人的國師。

他內視丹田,微眯起雙眸,良久嘆了口氣。

原身和一眾暗衛練的功法都有問題,看起來厲害,但一來折損壽命,二來……剛好被國師和蕭景宸的功法克得死死的。

如果今晚他不是先發制人,還真可能翻車。

但廢掉內力重新開始又耽擱時間。

思索再三,他打算還是先進宮去看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