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線中,今天發生了兩件熱鬧的事。

除了圍繞著男女主發生的主線,還有便是皇帝寧死不從溫如燕,一場宴會下來,讓丞相府、鄭王府、齊王府和皇室都丟盡了臉面。

現在兜兜轉轉一圈,丟臉的僅剩下了齊王府,最多再附帶一個舉辦宴會的皇室。

太后發現了那個叫重陽的小太監不見蹤影,卻沒當回事,趁著一天裡難得的清醒,在宴上看著各家貴子淑女展示才藝討好自己,大手筆地賞了不少物件下去。

她面上帶著悠哉悠哉的笑容,不時剋制地打一個呵欠,又拿出一鼻菸壺在鼻下晃了下,裡面是太醫配製的提神醒腦的藥粉。

她在等齊王妃的好訊息。

眾目睽睽下,由不得皇帝不負責。

至於能不能當上皇后,那就看齊王妃母女的本事了。

但當齊王妃身邊的丫鬟神色匆匆過來時,她心下一個咯噔,便知道事情不妙。

得知蕭景祿不知怎的不見了蹤影,溫如燕衣冠不整地跑了出去,纏著個侍衛不成體統,還叫許多人看見了去,太后眼前一陣發黑,睏意一同襲來,頓時昏死過去。

尹泉等人臉色嚇得發白,急急將太后送回慈安宮,又叫來所有在職的太醫。

不說慈安宮如何兵荒馬亂,宴會上,眾位公子小姐見這情況,一時面面相覷,席間再無熱鬧。

宮裡就兩個主子,眼下全部不在,齊王妃這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也帶著女兒急急回去了,這些公子小姐見著鄭王世子和幾個王爺離開,便也三三兩兩出了宮。

今日民間更是熱鬧,又比宮中自在,他們為宮中發生的事憂思,卻被市井間熱鬧氣氛感染,再次展顏。

……

紫宸宮裡。

祁漾繼續給蕭景祿輸送內力,等到替他將體內的強烈藥性徹底清除,自己丹田也被抽空了。

內力遊走過蕭景祿體內時,身上的傷口也恢復了許多,至少已經止住了血。

蕭景祿忍著痛脫起被血浸染的衣服,剩下里衣時,布料斷口和傷口牽扯在一起,他正準備狠狠心撕下來時,便聽到在床尾打坐的祁漾說道:“別亂動,等會我幫你處理。”

他找了個不會壓迫到傷口的姿勢,便不再動彈,穿著一身可怖血衣,卻莫名顯得乖巧溫順。

蕭景祿定定地看著“季重陽”,試圖透過那張人皮面具窺探底下那張俊美非凡的容貌,看清他的一切心思。

僅僅因為他是皇帝,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所以就對他那麼好嗎?如果今日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是其他兄弟,他是不是也會對他們一樣好?

他一直深恨自己被壓在這個位置上,這會兒卻猶豫了起來。

在那個屋子裡時,他一直在等季重陽,他下意識相信他會來救他。

當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時,那種莫大的高興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他所有的期待和希望,終於得到了一次滿足,他吝嗇給出的那點信任,也得到了回應。

他忍不住想起那個沒能親上的吻,面上再次臊紅,隨即眸中浮現出茫然。

當時藥性未解,但他清楚自己頭腦是清醒的。

他咬了咬嘴唇,懊惱不已,卻分辨不清自己是在懊惱什麼。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為了不讓太后和齊王他們如願,為了保持清醒,他當時在胳膊上劃了不少口子,離開時為了不出聲拖累季重陽,他咬住了右手。

依稀記得當時渾身難受,下口便狠了些,眼下卻只剩下一圈印子,胳膊上的傷口也已經癒合了大半。

他不由再次看向床尾,想起初見那日,季重陽臉上有傷,卻一連幾天都沒癒合,直到他散功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