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秀眉作為赫赫有名的大才女,能與她論交的,自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基本都是西南一帶的大家閨秀。

而且光有家世還不行,她們這個小圈子裡不歡迎不學無術之輩,才情至少也要在一定水準線上,才能被接納進來。

“瀾兒,你知道的,為娘蠻夷出身,在詩作方面向來都是不行的,今天想要不丟臉,就看你的了喔,給她們一個大大的震撼。”

在前往聚會地點的路上,奢香夫人湊在朱安瀾耳邊,吐氣如蘭道。

朱安瀾自然又換上了一身嫻靜典雅的女裝,貌若天仙,但聽她這麼不負責任地推卸責任,還是忍不住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來是你要來的,最後還是我一個人承擔了所有。”

“怎麼叫你一個人承擔了所有呢?秀眉不也在嗎?西南才氣共一石,我覺得你倆共分八斗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奢香夫人不樂意了,大喇喇地說道,那語氣,好像是她自己一人獨佔八斗似的。

“雖然詩文不是我擅長的領域,不過我會努力的!”

在朱安瀾面前,那個驕傲自信的才女黃秀眉好像一去不復返了,握著小拳頭,努力給自己加油鼓勁。

“我都說了我不會吟詩作賦,你們怎麼就是不信吶!”朱安瀾喃喃道。

二女聞言果然掩口而笑,揶揄道:“能領悟儒門神通的人,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寫詩文,你要表現自己的謙虛好歹也換個有誠意點的方式吧?”

“唉。”朱安瀾嘆了口氣,不再試圖辯解什麼。

他真是無奈了,說實話都沒人信,什麼世道啊,全員迪化嗎?

眼見著聚會的地點近在眼前,他只得垂死掙扎道:“那真要吟詩作賦,我拿我的神通詩文來湊數,行嗎?”

“當然不行!”黃奢二女齊齊搖頭,異口同聲道。

“今日之宴,算是個小小的詩會吧,自然是臨時出題吟詩,豈能以舊作包打天下?”黃秀眉道,“這不是敷衍人嗎?”

“你現在的文道神通也算小有名氣了。”

奢香夫人卻是更懂朱安瀾的弱點,湊近他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只要你不怕寧王府十四少女扮男裝的訊息轟傳西南三州,我是無所謂的,怎麼樣?還要投機取巧嗎?”

朱安瀾一張臉頓時憋得通紅,那樣的場面,想想都社死啊!

“知道了知道了,怕了你們了。”

“沒辦法了,真要走到那一步,看來也只能當個文抄公了。”他在心裡暗自發狠道。

因為大明天朝之前的歷史人物、典故都與他前世大同小異,唐詩宋詞的名篇肯定是抄不成了,甚至那些詩作還都化為強大的神通,輝耀古今,在青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現在唯有寄希望於前世明代之後的詩人們,雖然整體成就肯定不如唐宋,但也不乏自成一道的大家。

“用來應付這種場合,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應該吧?”

朱安瀾心裡直打鼓,忐忑不安地想道,“現在只希望她們今天出題的時候別太偏,至少要在我背過的詩詞範圍內啊!”

他默默攥緊了拳頭,絞盡腦汁瘋狂背誦自己還能記得的每一首詩歌。

在這種緊張的心情中,馬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黃秀眉清脆道:“到啦!”

朱安瀾這才回過神來,正想自己下車,卻被奢香夫人一把拽住:“你作甚?”

說著,便把一隻胳膊伸到他面前。

朱安瀾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身份,是奢香夫人的小小婢女,不由露出一絲苦笑,連忙擺出攙扶的姿勢,把奢香夫人和黃秀眉一一扶了下去。

“這些貴族的繁文縟節真是脫了褲子放屁,這倆人需要扶嗎?”他忍不住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