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胡的,你行事未免太過,我那倆孩兒方才復甦不久,便被你設局害死,你要賠我!”

就在朱安瀾等人押送俘虜前往錦衣衛詔獄時,遠在寧州城蘅蕪苑的地宮深處,一個暴怒的女聲從黑暗中響起。

彷彿被她的怒氣撼動,“噼啪”一聲脆響,周圍幽暗的燈花同時炸開,驟然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劉夫人”、不、現在應該說涼王藍玉的面容。

他盤坐在一塊蒲團上,本來還算姣好的五官,卻扭曲得像惡鬼一樣,惡狠狠盯著更深邃的陰影中。

“嗡嗡嗡……本堂,也是物盡其用……嗡嗡嗡,我們不是盟友嗎?借你兩個手下用用怎麼了?莫非你佔個女人的身子,還真貪戀起母慈子孝那一套來了?”

嘈雜的蟲鳴聲中,一個完全由蟲豸構成的人形,從陰影中緩緩立起,繞著藍玉轉了一圈,無數膜翅共振,組成怪異的笑聲。

毫無疑問,這蟲人正是胡惟庸的人魔真身了。

“物盡其用,你說的輕鬆!”

藍玉臉色一沉,眼中陰霾密佈,冷冷道,“老子頗費心血,才催生出這兩隻畫皮鬼,你說要煉九子神嬰法,結果呢?連神嬰的影子老子都沒見到,你就告訴我人折了?你是故意讓他們去送死的嗎?”

“怎麼會……嗡嗡嗡,本堂向你保證,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成果了。”

蟲人怪笑著,身軀突然裂開,一團蟲雲託著一個只有拇指大小,卻頭足俱全的嬰兒飛了出來,送到藍玉面前,用陶醉的聲音說道,

“你看啊,這就是借寧王長子夫人之腹生出的神嬰,這帶著真龍血肉的滋味,是多麼的芬芳……”

那嬰兒周身遍佈血氣,以至於其天真的面容都充滿了猙獰,也不知如此兇戾邪惡之物,如何會被冠以神嬰的聖潔名頭。

藍玉目光一閃,美眸中猛地流露出陰森貪婪的神色,像是恨不得一張口就把這“神嬰”吞下。

但胡惟庸卻像預判到了他的舉動一樣,提前把神嬰收了回去。

“我知道,你故意把我暴露在錦衣衛眼皮子底下,就是想逼我出手。”

藍玉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後,還是選擇了攤牌,道,“我的確還需要休養生息,強行出手只會導致局面更糟糕,不過你若是願意把這隻神嬰送給我吞噬了,我的恢復速度一定能數倍於前,你也不用再兵行險著了!”

“嗡嗡嗡……不行!”

胡惟庸卻是斷然拒絕道,“這隻神嬰,本堂要自己享用!”

但隨後他又畫餅道:“神嬰以身具修為的女子腹中一縷先天胎生靈氣蘊養而成,再吸取生母渾身精血,乃天地造化的靈物……放心,本堂窮搜西南,已經找全了合適的母體,雖然被錦衣衛破壞了一處,但其他幾處佈置離收穫也已經不遠了,你且耐心等待,下一隻一定予你!”

“混蛋!”

藍玉發出憤怒的咆哮,吼道,“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除了這隻,你在陳家還收穫了一隻!給我!不然我們一拍兩散!”

“不,嗡嗡嗡,陳家,並無收穫……”

胡惟庸的語氣突然變得很疑惑,道,“那陳佳兒明明是本堂親手煉化的,但她體內的神嬰胚胎卻不知去向,真是怪哉!”

“你休想再騙我!”

藍玉愈發暴怒,一張人皮猛地撕脫下來,化為黑幕,包裹向蟲人。

胡惟庸自然不會束手就擒,雙方在不大的斗室中激戰起來,一時人皮裹住了蟲群,一時又被蟲群所噬。

終於,鬥法掀起的勁風吹滅了所有油燈……

黑暗中,兩人漸漸偃旗息鼓,像是誰也奈何不了誰,被迫又達成了一番協議……

……

黃氏府邸。

奢香夫人聽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