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抹陽光映照在潼關鎮守使府邸,幾聲沉悶的敲擊聲驚覺了府邸的護衛。

門前佇立著兩個和尚,一個身材魁梧的僧人與一個面容白淨的中年和尚。

兩個護衛出聲驅趕,豈料幾聲怒吼,這兩個和尚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原地打坐,在鎮守使府邸門前誦經唸佛,著實怪異。

不多時,楊儈聞知此事,旋即遣人邀二位化緣之僧移至齋堂,又囑咐取些許香油錢以為善後之資。

為首護衛率五六人至門前,忽換作一副恭謹之態,言道:“二位大師,我等在此賠罪了。府中已備素齋,煩請移步府內用齋。”

二僧不語,仍自顧自唸佛誦經,似未覺身旁有人。

這護衛面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若是此事辦砸了,恐怕會遭受責罰。於是,他伸手輕推了一下那白淨的和尚。

手剛觸及,便見這和尚依然保持著誦經唸佛的姿態,也不知是否已然入定多時。推了兩下,這白淨和尚竟突然倒地橫臥,癱軟在地,沒了氣息。

另一個身形壯碩的和尚見到此景,先是心中一驚,隨後滿臉悲慼,放聲大哭:“師兄……師兄……你……”

這胖和尚高呼一聲:“阿彌陀佛。”引得過往行人,以及市井商販紛紛駐足觀望。

護衛軍卒奉命將無關人員驅散。胖和尚雙手合十,真氣鼓盪之間,將在場護衛盡數震退。

速去通報鎮守使楊大人,就說玉泉寺的主持已在此處等候多時了……

護衛這才警醒,匆忙向內廳奔去。

過不多時,鎮守使府邸內擁出七八十人,為首自然是楊儈,依次排開將府邸門前圍攏的嚴嚴實實。

哪位是玉泉寺的智廣住持,楊儈這裡拜見了。說著話拱手向著胖和尚行禮。

胖和尚一副和善模樣,但是並未還禮,稽首說道:鎮守使好大的威風啊,你來潼關一載有餘,我還未曾謀面,難道在楊大人的心裡,我們和尚真是一文不值嗎?

這番說辭分明是有意指責楊儈仗勢欺人,憑藉朝廷勢力竟然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楊儈也立即賠禮:軍中事務繁忙真是疏忽之過!

和尚哼的一聲:你府中護衛將我師弟智緣打死,你這如何評理……

智廣大師言重了,我想問下在眾人之中哪能有傷的了智緣前輩呢?

倒在地上的和尚,如死屍一般,臉色已然蒼白,身體也僵硬一般。

這時早有仵作而來,而且在這其中鳳翔府李茂貞也早已驚動。

這時早有鳴鑼開道,府衙遊街,轉眼間就來到鎮守史府邸門前,為首是一個年長的漢子,一身官衣,面如冠玉,花白髮髻四散飄零。此人在轎子內而出引得眾多百姓紛紛伏地跪拜。

李茂貞的到來讓在場之人都必須嚴肅起來。衙役們無不趨炎附勢,在這個時候大家還是能分清如何站隊的。

什麼事,將楊大人府邸吵嚷的這麼熱鬧?

這時早有衙役湊在跟前,諂媚詳情。繪聲繪色的渲染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雖然是人命關天,但是這事還要由官府出面,其他人還不散去。

楊儈雖然來潼關一載有餘,但是他的話語權依舊沒有李茂貞有震懾力。

眾人紛紛退去,仵作也驗明正身,只是沒有經過李茂貞的首肯不知當不當講。

楊儈一身咳嗽:仵作什麼原因,智緣前輩到底怎麼回事?

仵作看了一眼李茂貞,支支吾吾也沒說清楚。

這時跟隨在李茂貞身後的一個布衣漢子,湊在李茂貞耳邊,嘀咕了幾句。就見李茂貞臉色轉換不定,像是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楊儈一把抓住仵作怒喝:到底什麼原因,還不快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