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建奴新汗皇太極親率兵馬八萬圍我錦州城池,是日晨時交攻西、北二段城牆,全賴與總鎮大人和太府太府大人居中運籌,左副鎮、朱副鎮親冒矢石督兵陣前,貼隊官韓林等奔走用命,不僅力保城池不失,且殺傷奴賊包衣、布甲、馬甲無算。”

“十三日晨,奴賊以騎兵環城,遊擊愛新覺羅·拜山臨陣勸降,不允,羞怒之下並攻鎮北門,未克,退西南五里紮營……”

“十四、十五日繼攻城池,未下,總鎮以議和為計,藉故推延,往返議和使者三,賊汗遣綏佔、劉興治要往城中說和,不納,繼攻城池,未果退兵。”

中屯衛衙署的大廳內,趙率教身邊的幕僚正在向廳內的眾人宣讀近期的軍情。

直至此日,奴賊已經圍城四日,日日來攻,但往來的議和使者也接連不斷。今日的韃子剛剛被擊退,趙率教便召集眾人在中屯衛的衙署議事。

韓林由於在城防內的亮眼表現,也被邀入席,作為一個只掌管著五十人的貼隊官來說,這裡的人最差的也是王營這樣的把總,比他的地位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不過,要說這城防當中的赫赫戰績,在場的這些人怕是沒有一個抵得上他,如若不是韓林臨時起意率隊登上馬面敵臺,以輪射之法給韃子造成了不小的傷亡,恐怕此時錦州城已經破了。

隨後,韓林又親自率隊救援西側,將受傷的朱梅給救下,只說這兩件事,韓林的功勞就已經算是獨佔鰲頭了。

更何況,如今城內搜捕細作的事也有一半是他在管。

上次就因為他太想進步了,在此地議事時說了心中的“平遼三策”,這才惹惱了遠在寧遠的袁崇煥,如若不是趙率教做報,韓林怕是此時的墳頭草估計都已經漲起來了。

為此,韓林決定吃一塹長一智,今天只說大家都知道的,再也不不去說什麼計策一類的。

這群將官們,沒幾個想進步的。

等到幕僚將軍情宣讀完畢,坐在居中上首的趙率教從懷裡又掏出一封信來,揚了揚隨後對著眾人笑道:“昨日裡,我在城頭高喊‘若汝退兵,我國自有賞賚’今日奴汗又遣使送上一封信來,你們可知這信上寫的是什麼?”

底下的將校紛紛搖頭,分守太監紀用適時地打趣說道:“這些天咱們讓奴賊束手無措,昨日裡總鎮又大大的落了奴汗的面子,想必這信上定沒有什麼好話。”

趙率教一拍梨花木的椅子的扶手哈哈大笑:“不錯!”

接著趙率教又將信件遞予幕僚,叫他當眾宣讀,幕僚接過後只略微掃了一眼,也笑了。

清了清嗓子,幕僚抑揚頓挫地讀起了信:“若爾果勇猛,何不出城決戰?乃如野獾入穴,藏匿首尾,狂嘷自得,以為莫能誰何?!不知獵人鍬钁一加,如探囊中物耳,想爾聞援兵之信……”

念著念著,幕僚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在眾人有些不明所以的時候,幕僚的下一句話,就讓廳內的眾人也跟著鬨堂大笑。

“今與爾約,爾出千人,我以十人敵之,我與爾憑軾而觀,孰勝孰負,須臾可決,爾若……”

誰也沒能想到,連日攻城不克,惱羞成怒的皇太極竟然整了這麼一出,竟然還想讓兩方派出人馬在野外浪戰以定輸贏。

本來這番話是想激趙率教出城迎戰的,但怎麼看,這都是一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

等幕僚唸完,紀用拍著椅子大笑:“我城固若金湯,賊奴無計可施矣!”

趙率教笑了半天,也說道:“這皇太極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我等怎可失去城池之利?”

接著他又對身側的幕僚說道:“且予他回信,汝今可有八歲乎?吾漢家稚子八歲以後當無此戲言。”

這可是大大的折辱了,不知道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