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韓林從春風椅上坐了起來,驚訝地對著郭騾兒問道。

“先是督餉御史劉徽上書奏稱,寧撫向來都自許能夠剿滅建奴,甚受朝廷上下的倚重,但他卻和韃子講款議和,但在議和的同時放任韃子攻打東江鎮,沒多久又讓韃子殺到了錦州來!”

“然後又是河南道御史李應薦上書稱:袁崇煥拿了修城的銀子,還讓建奴打了過來實在太過弔詭,而且錦州被圍他坐視不理……”

韓林想了想,繼續問道:“這兩個人是什麼成分?”

“閹黨。”

郭騾兒心中有些疑慮地向韓林問道:“不是說袁撫臺和閹黨的關係還不錯麼,還給咱大明的九千歲立了生祠,怎麼現在反而遭到了閹黨的彈劾?”

韓林搖了搖頭說道:“打獵的時候自然恨不得人能多一些,等到了吃肉之際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哇……”

“這戲唱得實在好看。”韓林拍著巴掌樂道。

他心中一直對袁崇煥十分忌憚,這個歷史上的大名人,雖然韓林一直未曾得見,但是韓林感覺到這個人是最不好對付的那一批,而且,韓林還明裡暗裡得罪了他。

如果袁崇煥真要去職的話,那對於他是利大於弊,但是韓林又想了起來,印象中袁崇煥是被崇禎給殺的,現在崇禎坐上位子,袁崇煥怎麼就要去職了?

還是說這次去職沒能成行?

對於大的歷史事件和歷史走向韓林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他畢竟不是專門學歷史的,因此對於很多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發展都不甚知之。

“對了,還有一件事。”

看著郭騾兒神神秘秘地樣子,韓林不由得問道:“還有什麼事能比袁大巡撫去職更有意思更重要?”

郭騾兒向南邊頷了頷首,低聲說道:“宮中,怕是有變。”

“你說什麼?!”

韓林霍地從春風椅上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

“當今聖上已經臥床不起,此事京城中已經人盡皆知。”

“此外,京師大水、江北、山東蝗旱肆虐。”

聽到這兩個訊息以後,韓林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大的歷史走向看來仍然沒有改變,天啟年間雖然有著各式各樣的問題,但仍然還有迴轉的餘地,等到那一位上臺以後天災人禍一下子就如同烈火烹油一般,一下子全都爆發了出來。

忽然一陣風起,南邊一陣烏雲飄了過來。

“要變天了……”

韓林喃喃地說道。

而留給他的時間,恐怕也不多了。

在地上踱了兩步,韓林對著郭騾兒說道:“京城的訊息對咱們無比重要,得在京城內設點打探,但凡有訊息要第一時間傳回來。”

郭騾兒有些為難地說道:“京城那邊非富即貴,走在路上隨便踩了一個人的腳都有可能是個給事中,咱們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得需要個掩護。”

郭騾兒說的不假,韓林雖然已經勝任了代把總,但仍然是最底層的軍官,就算說勢力,最多也就是錦州和覺華島這兩處,連寧遠都沒滲透進去。

但即將要有一個新皇帝誕生,那一位有大志向,但又生性多疑,喜怒無常,還是要早早的佈局,未雨綢繆才好。

想了想,韓林說道:“呂蒙子雖然還沒回來,但是這件事也可以交給何歆何主事去做,等過幾日我跟她商量下,在京城內開個酒鋪專門打探底下的風言風語,她那個香水不也出了好幾款了麼,到時候再開個香水的鋪子,專門結交的就是達官貴人家中的女眷。”

“這個法子好,有了這兩個鋪子作為據點,那咱們辦事便方便多了。”

郭騾兒拍著巴掌讚道。

“嗯,酒肆和香水鋪子就讓張掌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