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善開口問道:“敢問大人,不知道情報隊可曾打探山中有多少賊匪?”

“據咱們在山上的人所說,粗略打探山上嘯聚怕不下六千。”

聽到韓林報出來的數,在座的眾人都嚇了一跳,他們只有二百五十之數,就算再能打,就算對面是六千頭豬,撞也將他們撞死了。

連最不可一世的高勇此刻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韓林看到眾人的表情笑道:“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山匪的家眷,聽聞山匪于山中闢了田,賊匪也擄了大批百姓上山去植種,能執兵者約有兩千上下,但真正核心的只有五百左右。”

高勇一拍桌子:“那怕他個鳥!咱們都是在韃子營裡衝殺來回的人,這群光腳板的還不是任我等如屠戮雞犬?”

韓林搖了搖頭:“韃子在原野紮營,我在城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這群賊寇藏於深山,而且經略數年,山中還不知有多少機關堡壘,更何況山中情形對面一清二楚,我等如盲似瞎,這仗怕是比打韃子輕鬆不了多少。”

徐如華沉吟了一番,也跟著問道:“不知大人作何打算?有何章程?”

“雖然賊匪首腦齊聚,但山中情形我等難以詳知,宜需智取,而非強攻。為防止山中的眼線,明日仍照常操訓,出城練銃,直到入夜時分趕往北普陀,以奇襲之勢佔據山門。”

李柱搓了搓手看著輿圖問道:“不知山門距北普陀寺多遠?有多少哨卡?”

韓林點了點頭,再次拿了木棍,在輿圖上自山門始到北普陀寺止,畫了一條線,說道:“約七里,有一條修葺的山路直通,有關卡五,分別在福壽山、聖水觀音、藥王殿、慈航殿,另有一處在北普陀最高點雞冠山。”

“佔據山門以後,以甲、乙兩貼隊為選鋒,要以迅雷之勢直衝福壽山,丙丁貼隊徐進,戍隊押後,以防後方來敵。”

韓林又在整條路中間位置的福壽山一點接著說。

“至福壽山以後,甲乙與丙丁置換,歇甲乙兩隊體力,最後在慈航殿集合,集中兵力猛攻北普陀寺。”

李柱接著問道:“大人,既然戍字貼隊防範後側來敵,那麼哨卡攻佔以後是否留人據守?”

“好問題。”

韓林先是由衷地讚了一聲,接著搖了搖頭說道:“北普陀山方圓四五十里,便是這條官修山路也有七里之長,以我們的兵力步步難以為營,況且我們本次的目的是攻掠而非據城。”

他用棍頭重重往已經畫了重點標記的北普陀寺上一點,惡狠狠地說道:“要一路殺上去,以最快速度將其殺穿。”

“不是說總兵大人另遣了一個司的兵力與我合攻麼?怎麼就只有我們這一把?”

聽到兵力不足,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後張孝兒向韓林問道。

“城中定然有北普陀山賊匪的眼線,這一年多以來,我等操訓城內居民百姓習以為常,但那群不操不練的,猛然調動五百將卒,定然扎眼。

“因此張守備會在城門落鎖後借夜色出城,十四里的路,他們走得再快,怕也要到後半夜了。”

“等他們到了,黃花菜都涼了。”張孝兒撇了撇嘴。

“此戰為奇襲突至,非令不得舉火,亦不得喧譁,未到萬不得已時亦不準響銃炮,以免打草驚蛇,違令者以軍法處置!”

接著韓林又看向了李柱說道:“雖然我隊已操訓過夜戰,但只有老兵真正臨過夜戰,難免有人會驚慌失措,乃至掉隊,柱子除護衛後方以外,你還另要收攏脫隊戰兵、器械等,若發現有人怯戰不前、無故脫隊,立馬逮拿!”

“是,大人!”

接著李柱環視了一圈不懷好意地“嘿嘿”笑道:“那咱在此戰可就是那個什麼軍法官了,各位回去好生調教部下,別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