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亭縣的縣令叫李鳳翥,字瑞徵,山東樂安人,是個舉人,剛剛被授縣不久,只比大人早那麼一個月到任。不過據說其人比較正直,輔一到任九推行了不少仁政,還清理了一批陳年積案,收穫了不少讚譽,其前任為劉松,因修縣誌有功,被升了遷,李鳳翥才被授縣。”

小院的正屋內,郭騾兒正躬身向韓林稟報著打探過來的訊息。

“這可是奇了,一縣的軍政兩個首腦全是新到。”

“不止,縣丞也是剛剛到任,叫熊應泰,武陵人。”

韓林笑了一聲:“接著說。”

“根據天啟二年《賦役黃冊》數,樂亭共有戶三千一百七十九,男丁四萬五千一百六十有三,軍戶八百七十三,女三萬一千七十有七。萬曆年丈地共八千四百五十頃四畝,稅糧……”

“行了行了。”

韓林擺了擺手,看著郭騾兒又笑了一聲:“俺又不是去當知縣,這些事情要知縣才去頭疼的,不過情報隊辦事詳盡,著實當賞。”

“接著說人。”韓林說道:“豪紳鄉賢都有哪些?”

與錦州不同,錦州屬於一個軍鎮,軍隊屬於趙率教來管,不設縣衙,行政一方都在寧遠。

樂亭是一個實打實的縣,是有縣衙的,韓林對於人事更為看重。特別是地方的豪紳,在明末這些人對於明廷的滅亡起到了很大程度的推波助瀾,不由得韓林不去重視。

“大富貴者,共有兩家,一曰王家、一曰張家,王家王渾然曾官至刑部郎中、馬湖府知府,不過其人已故,張家張國瑞是萬曆朝丁末科的進士,官至山西左布政使,其人還活著。除王、張兩家以外,還有高、楊、李等強豪。”

“這幾家風評如何?”

“除張家以外,風評都不怎麼樣。”

“看來都是一丘之貉,咱們這套新班子,可有的是要頭疼的地方咯。”

韓林嬉笑了一下,反正他又不是縣令縣丞,這些事更多是他們來去頭疼的地方。

“大人以守備鎮一縣,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郭騾兒問道。

從黃冊和土地上來看,樂亭雖然算得上富庶,可也算不上大縣。

“不小了,咱們可還要管著從灤河口到新橋海口這百里的海防。”

想了想韓林繼續問道:“咱們過去以後,屯駐在哪裡?”

“回大人的話,咱們營駐地為營駐地為劉家墩(今,樂亭縣王灘鎮南孫莊東井上村南)離樂亭縣城四十里,距海十二里。劉家墩營之前為新橋海口營,後改為劉家墩營。”

“不錯,離海近一些,方便咱們行事。”

想了想,韓林又向郭騾兒問道:“潘野那邊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潘野將領一隊情報隊的人留駐錦州,方便打探前面的形勢,其他人都跟我去樂亭。”

“潘野有心了,不過咱們既去,他也失了依仗,雖然我已經和侯世威打好了招呼,但他也不能再像過往那樣跋扈了。”

郭騾兒笑道:“有大人的教誨,他自然是不敢的,反正也就是前沿打探,在何家酒肆當個新掌櫃也挺好。不過大人是怎麼說服何主事一起走的?”

韓林挑了挑眉毛:“倒也沒怎麼說,反正就跟她說咱們要移駐樂亭了,如果她想有一番作為,那麼就跟著咱們走。”

“何主事當真是個奇女子耶。”

“對了,還要跟潘野說一聲,呂、何這兩個跟著一起去樂亭,這邊和亢家的商事聯絡,他也得管著,等那邊安頓下來以後,會增派一個掌櫃的來何家酒肆替他。”

“是,屬下會與他說。”

……

天啟七年臘月初八,錦州城南門永安門外,隸屬於軍衙的三班和身在錦州城內的一眾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