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

相國府。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孟家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共進晚餐。然而,與溫馨和諧的氛圍格格不入的是,孟皓清那一臉不爽的表情。只見他隨意地癱坐在椅子上,雙腿大開,坐姿豪放得讓人側目;而他的吃相更是誇張,大口咀嚼食物,嘴裡不時發出響亮的吧唧聲,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在享受美食。這般豪邁的姿態,令在座的另外三人看得瞠目結舌。

坐在一旁的寧陽,倒是時不時地給孟皓清夾菜,眼中滿是關切之意。可就在這時,孟司溫看不下去了,他重重地敲了敲桌子,斥責道:“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一點規矩都沒有,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的!”

話音未落,只聽“啪嗒”一聲脆響,孟皓清將手中的碗筷猛地丟在了餐桌上,濺起一片湯汁。他胡亂地用衣袖擦了擦嘴,然後霍然起身,冷冷地丟下一句:“飽了!”緊接著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齋堂。

望著孟皓清遠去的背影,孟司溫先是一愣,隨即怒不可遏地吼道:“這個兔崽子,他這是衝誰發脾氣呢?簡直無法無天了!”

此時,寧陽強忍著笑意,因為在她眼中,愛人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獨特且耀眼。其實,她心裡清楚得很,孟皓清之所以如此反常,多半是因為對今早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想到這裡,她不禁暗自嘆息,自己的父皇和大哥今日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過分,著實令人氣憤難平。

見孟司溫餘怒未消,孟母趕忙打圓場道:“好啦好啦!別跟孩子一般見識,最近這兩個月來,他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德行嘛!我看吶,也不知道他這臭脾氣到底是隨了誰,就別去理會他了。”說罷,她輕輕搖了搖頭,又白了一眼孟司溫,繼續低頭吃飯。

孟母那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似乎帶著些許不滿地嗔怪道:“這不就和你這個當爹的一模一樣嘛!心裡頭有啥情緒啊,全明明白白地寫在了那張臉上!”

此時,書房之中一片靜謐,唯有那燭臺上的火苗輕輕搖曳著,散發著昏黃而微弱的光芒。孟皓清正手持一幅地圖,湊近燭光仔細端詳著。這幅地圖乃是今早他下朝後,湯謙特意為他標註出的幾個關鍵地點。

湯謙八門定位推演出來卷軸所在的位置在充州。充州地處大尉國的西部邊陲之地,那裡山巒起伏、連綿不絕。望著那蜿蜒曲折的山脈,孟皓清不禁皺起眉頭,自言自語起來:“這路途可真是太過遙遠啦!就算咱們這幾個習武之人騎著快馬一路疾馳,單程也得耗費五日之久呢!如此一來一回,實在是太過浪費寶貴的時間了”。

翌日。

欽天監那硃紅色的大門前,熙熙攘攘地聚集著一群人,正忙碌而有序地準備著啟程所需的各種物資。其中一個格外引人注目的巨大揹包,被數道繩索牢牢地捆綁著,彷彿裡面裝著無比珍貴的寶物一般。

就在此時,從遠處徐徐走來兩個人影。只見趙湘身著一襲鮮豔奪目的紅妝,宛如一朵盛開的嬌豔花朵;她身旁的陳錦初則穿著一身淡雅的青色素服,顯得清新脫俗、風度翩翩。她們倆並肩而行,步伐輕盈,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張廣與齊二升也邁著穩健的步子來到了門口。這幾個人相互之間友好地點頭示意,並紛紛向站在一旁的湯謙打過招呼之後,便安靜地站立在原地,耐心地等待著尚未到來的其他成員。沒過多久,太子所乘坐的華麗馬車終於在遠處緩緩出現,逐漸向著欽天監門口靠近過來。

然而此刻,隊伍裡還差一人未到。正當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時候,又有一輛馬車從不遠處疾馳而來。待到馬車停穩,駕車的陸忠敏捷地掀開簾子,趙懷恩率先跳下馬車,然後穩穩當當地站定身形,靜靜地守候在一旁。緊接著,孟皓清優雅地下了馬車,他先是環顧四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