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東海女真族地,重兵集結。

皇太極靜靜坐在營帳內,煮著烈酒,卻依舊能聽到北方那慘烈的廝殺聲。

大戰已經開始了,沙皇國的精銳力量兩天前就到了塔山衛,這個位置十分關鍵,進可攻打撒義河衛堡壘,退可守兀者衛險地,也能保護屯河衛的糧草根基,還可以拱衛斡朵倫衛以及忽兒海衛,再往東就是興凱湖。

一旦沙皇國佔據了這個位置,那就意味著形成了一把尖刀,隨時可以捅進皇太極的心臟。

由於防守戰線拉鋸過長,防守力量有限,他不得不派出大量的輕騎兵為偵察部隊,根據對方主力的調動情況來作出判斷,集中優勢兵力防守對方的主力。

這個優勢兵力是相對的,因為對方的主力數量始終是要多一些。

塔山這一戰,是皇太極出防作戰,如果能成功守住塔山,那對方的活動就真正受限了,如果拿不下,那也要看一看對方的真正實力。

他很清楚,這一次古曼耶夫帶來的主力,正是謝苗諾夫斯基兵團的最精銳力量。

只是數量還探究不明白罷了。

完顏黛嬋風塵僕僕地跑進了營帳,臉色極為難看,沉聲道:“前線很艱苦,對方出動了大量的騎兵和射擊軍,又很擅長於跑動,不斷在利用射程拉扯我們。”

“我們沒討到便宜。”

皇太極眉頭微微皺起,作為漁獵民族,女真的戰士都是馬背上長大的,在騎兵的對決中都沒有討到便宜,則說明對手的強大超出預料。

他看向完顏黛嬋,道:“對方的火線槍威力有限,射擊的頻次並不高,照理說我們是有靠近的空間和機會的。”

完顏黛嬋道:“是,但他們有大量的騎兵去掩護,而且他們的板甲可以抵擋我們的弓箭。”

“在面對全副武裝的精銳兵團時,我們的攻擊手段顯得太單一了。”

皇太極站了起來,輕輕笑道:“有意思,他們穿板甲和我們進行騎兵作戰?”

“傳令下去,只追不攻,敵追我逃,不斷襲擾,消耗對方馬匹的體力,多馱了幾十斤的板甲,我倒要看看他們的戰馬能撐到什麼時候。”

“記住,等對方馬匹力竭之時,就全力進攻,用血肉突破對方的射擊軍防線,不要在乎傷亡,把他們打穿。”

完顏黛嬋輕聲道:“但願有用吧。”

她快步走出了營帳,騎馬朝北而去。

皇太極嘆了口氣,眉頭再次皺起,他的壓力同樣很大,但他卻已經很熟悉戰爭了。

每一個階段的戰略目標,他有著清晰的認知,什麼時期該完成什麼事,他有詳細的安排。

“只可惜,能有的兵力太少了。”

他看著地圖感慨道:“如果有更多的人,那麼這個時候完全可以派出一支輕騎兵,沿著腦溫江北上木裡吉衛,給對方後勤補給線一個巨大的威脅,讓對方心驚膽戰,打不敢打,退不敢退。”

“屆時,在透過塔山衛進行必要追擊,反覆運動中,一定能找到殲滅他們的機會。”

皇太極深深知道,自己手裡的牌太少了,而周元絕不可能提前過來支援。

女真這條絕境逢生之路,實在太難走了些。

要不把敵人放進來打?從側面迂迴,嘗試切斷對方的後路,然後再關門打狗?

他很快放棄了這個打法,對方的兵力太多了,就算是能關住,對方也能集中優勢兵力突圍,甚至會朝建州方向突圍,一旦真正動起來,就不容易控制了,整個防線的工事也將蕩然無存。

在思考回當前戰局,我女真戰士馬術高超,戰鬥力卓越,對方馬匹疲乏之後,我方肯定能靠近對方,並展開廝殺。

近距離廝殺,女真從不遜色於任何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