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離開了黑市,官採曦的心情都沒有好起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拿著秤回來的莊玄素疑惑道:“不買鹽了?那現在做什麼?”

周元道:“買不了鹽就賣鹽吧,你讓本地的內廷司分部去找一百斤鹽來,我們挑著去賣,上山下鄉,去村裡面賣。”

這又是什麼意思?

莊玄素不知道周元想做什麼,但還是沒敢問。

至少她看得出,周元的心情也不是很好罷了。

隨著莊玄素的再一次離開,周元來到了一個茶棚,叫了幾碗茶,安心坐了下來。

他低聲道:“去賣鹽這種事,就不讓鮑善汝知道了,聖母姐姐,你去清理一下後面的老鼠吧,一直跟著也挺煩人的。”

李玉婠點了點頭,輕聲道:“半刻鐘搞定。”

像她這樣的高手,被跟蹤了這麼久,不至於還分辨不出來是哪些人在跟著。

直到此時,周元才看向官採曦,笑道:“怎麼了這是?不想跟著我們去賣鹽,就回鮑善汝的府邸嘛。”

官採曦道:“不要你管。”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心情就是不好,反正就是高興不起來。

難道真的是在為那些平民百姓感到悲傷?

她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很快又否定了。

懷著矛盾的心情,她喝了一口茶,嚥下去的時候才發現這茶難喝至極,就像是熬了半年的藥水,實在讓人作嘔。

她賭氣似的把茶碗推開,低著頭繼續生悶氣。

周元也懶得理會她,只是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

李玉婠很快回來,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才道:“我在想一個問題。”

周元道:“什麼問題?”

李玉婠道:“鮑善汝猜不出我們的來歷,但山東巡撫和漕運總督可是堂堂正正的二品封疆大吏,他們應該知道朝廷的風聲,隨即猜出我們的行蹤才對。”

周元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但我認為可能性並不大。”

“他們或許知道我們微服私訪了,也知道我是坐船沿著運河而下,但未必知道我在濟寧下了船。”

“這樣的決定是我臨時下的,我都沒猜到,他們也應該猜不到。”

李玉婠笑道:“我的意思是,欽差南下查案巡鹽,恰好就出現了沈家來販鹽,這種巧合會讓對方警覺。”

周元道:“是,有這種可能性,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站得太高了,多年的順利和錢財洗禮,已經讓他們喪失了這方面的敏感度。”

“要知道,他們絕不是第一次面對欽差了,從前那麼多次都過關了,這一次他們的防備就未必那麼高了。”

李玉婠點了點頭,道:“所以現在我們其實也判斷不出那兩個大人物的想法,只是碰運氣?”

周元皺了皺眉,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不,不是運氣,我們見到他們並達成協議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畢竟…錢很重要。”

“我們的敲門磚,可是足足二十萬兩銀票啊,相當於他們十多年的薪俸啊!”

李玉婠道:“如果見不到呢?”

周元想了想,才沉聲道:“如果見不到他們,,那就意味著,我們將面對更大的危險。”

“聖母姐姐,我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次南下我們會遇到整個朝廷陰暗面的反撲。”

“江上截殺,那些只是小場面罷了。”

李玉婠則是眯眼道:“小場面?說實話,正常的欽差就算沒死在稀粥的毒裡,也早已死在江上的截殺了。”

“查案江南,的確太難了,你配備著整個內廷司,你還有屬於自己的情報系統,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