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數年。當時的情景雖然還在眼前,但人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人,當初那個窮小子,現在已經混得人模狗樣了。

但我骨子裡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我比什麼人都清楚。

看了一會兒風景,就覺得窗外的風景千篇一律。我收回的目光對慧慧說:“聽說你們固縣有很多的鋼鐵廠,你們那裡是鋼鐵基地呀?”

“是啊,整個河東省是全國鋼產量最高的地方,而我們一個固縣,就有幾十家有規模的鋼鐵廠。大哥,你怎麼對鋼鐵廠有興趣呢?”

“你知道你們固縣最大的鋼鐵廠叫什麼名字嗎?”

“這個我知道,整天不是上省裡的電視,就是上市裡的電視,我們固縣最大的鋼鐵廠,是興達鋼鐵製造有限公司。那個規模好大呀,據說工人就有好幾千呢。”

“你家住在城裡,還是住在鄉下呢?”

“我家住在鄉下呀。不過啊,我們村裡好多男生都到那個煉工廠打工。“

“他們的收入怎麼樣?”

“他們的收入倒是也可以,只不過他們過得簡直是牛馬不如的生活,一天都要幹十幾個小時。鍊鋼廠都是幾十年前的老裝置,說出事故就出事故,我們村裡就有好幾個受了重傷,還有一個頭幾年死了的。“

“還有一個死了的?廠裡賠了多少錢?”

“好像是沒賠多少錢,他們家跟廠裡打官司,但一個沒權沒勢的農民,怎麼能跟那些大老闆打贏官司呢?一個活生生的大小夥子,就活活被鋼水給燙死了,據說也就賠了十幾萬塊錢。” 。

我有些驚訝的說:“你是說你們同村的一個小夥子,活活被鋼子水給燙死了,廠家就賠了十幾萬塊錢?”

慧慧嘆了口氣說:“那有什麼辦法?那個興達鋼鐵製造有限公司的老闆是很厲害的,是縣裡的納稅大戶,很多領導都捧著他們,死了一個打工的又有什麼了不起的?無非就算個工傷罷了。”

慧慧說的倒也是實情。

如今那些黑心老闆,簡直不拿這些農民工當人來看,說他們乾的是牛馬活,絕不為過。

我聽米麗說過,馬思菲的哥哥馬俊仁,在河東省固縣開的鍊鋼廠,就叫做興達鋼鐵製造有限公司。這個興達鋼鐵製造有限公司的老闆,就是馬思菲的哥哥馬俊仁了。

馬思菲的哥哥,過去就是一個石油製品研究所的工程師,哪裡來的這麼多錢,投資這兩個大型的工廠?

我一定要找到,馬思菲是這兩個大型工廠真正投資者的證據。

“這些農民工 ,都是一些弱勢群體,面對著那些有著幾十億上百億身家的大老闆,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慧慧看著我說:“大哥,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是到這裡搞調查的嗎?”

“也算是搞調查吧。我要了解一些這個興達公司的具體的情況,你能不能幫我介紹一兩個人?”

“應該是沒問題。這樣,下了車,我先去看看我媽媽,然後再給我們村在縣城打工的人聯絡一下,你想了解什麼情況,就問他們好了。”

慧慧說的倒也不錯。我要真想了解的情況,作為一個基層的打工者,也不見得就知道。

我想了解的是,這個大型鋼鐵製造有限公司的投資人到底是誰,投資的規模到底有多大,馬思菲在這家公司到底發揮著什麼樣的角色,還有更重要的,這些錢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些都不是一般的角色,能夠提供的資料。

下了火車,慧慧到醫院去看媽媽,我和阿奎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來。

我對這個工業十分發達的縣城很感興趣,開啟當地新聞,剛好是當地午間新聞的播放時間,沒想到,當地新聞的頭條,就是有關興達鋼鐵製造公司的新聞。

新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