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和翻譯一樣,是有一個雙向的條件需求的。

那就是要互相理解。

如果一個人的惡名,要從愛爾蘭到契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話,那麼他的名稱一定會一遍又一遍地被扭曲。

就像擊敗sl的祭司王約翰和祭司王大衛的傳說,結合對應時期的炎夏曆史記錄來看的話,這個人可能是西遼的耶律大石、或者印度人、甚至是再過百年時間之後的蒙古人,亦或者其他難以記錄清楚的中亞諸國的某一位國王。

但是無論怎麼講,他都不會是歐羅巴人心目中所期望的,那樣一個信奉基督的、專門來幫他們對抗異教徒的、神秘強大國度的國王,父子倆的名字還用著聖經裡面最為經典的約翰和大衛的,這樣一個形象。

連起源於同一種猿猴的人類,都在翻譯和教育的過程中有著這樣多的誤解。

又何況一顆異星球,一個新宇宙呢?

教育的困難是必然的。

倒不是陸九淵對自家的語言和文字有放不下去的身段,主要是它確實是公認的困難。

所以,在教育迴音灣的部落民,還有汙骸種戰俘的時候,陸九淵本來是準備以年為單位,來教化他們的。

但是不知為何,他們的學習速度就是非常快速。

這些進步,不限於會寫橫豎撇捺,或者會讀啊啵呲嘚,而是真正朝著理解炎夏和神州精神的方向在靠近。

對於本身就擁有著神話、神明和祭司的迴音灣部落民來說,神州人為他們講述的神州人的傳說,確實是驚世駭俗的。

因為神,要為了人俯首;因為神,要從人中誕生和認可。從始至終,神明都是忙碌地,忙碌著解決各種人的生存問題。

觀天地開闢,知萬物造化。而這一切所謂玄而又玄的陰陽終始、太上太清,其實最後都要落到人事和政理身上。

原來雨神不下雨,是可以被拖出來暴曬和鞭打的;

原來人是可以擊落太陽神的;

原來即便是被海神鼓動海浪吞沒,還是可以化身飛鳥,想著將大海填平的……

指引人,好像就是神州人的神明唯一的意義。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指引過人的人,也可以成為神明,比如神州人的一位紅臉勇士,已經在代代的加封下,榮登天上星穹的皇帝寶座之一(帝君也是帝);

亦或者有必要出現指引人、警示人的時候,人也可以召來神明的助力,要讓鮮血倒飛起來染紅白練,要讓炎熱的六月照樣雪飛。

再往後面,剝掉表面神話,實際教育和指引的外殼後,神州人的指引就更加直接和明確了起來。

他們曾經有過皇帝和偶像(指土偶神像),而經過了艱難的起身後,他們說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

本來,對於部落民和汙骸種們學習的進度都超過了自己的預期,陸九淵是很高興的。

能這麼快識文斷字,就可以參與到不止肩挑背扛的基礎勞動裡面,就能夠貢獻更多的價值。

只是,不管是部落民還是汙骸種,他們對文化的整體理解上,都是非常奇怪的。

其中一個重點就是,他們腦海裡面的思路似乎是一塊一塊的。

他們對於一種文化,對文化的名稱,文化的標誌和代表色都要反覆詢問也就罷了。

更是需要知道諸如形容詞、成員名稱、結構、傳統、建築風格樣式等奇奇怪怪的問題。

這就讓陸九淵感到一陣無語了,神州人的建築結構和圖騰傳統,還有建築風格等,確實好看。

但是在這裡,在作為先鋒隊的營地,在各種資源缺乏,且主要人員不是戰士就是科學研究人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