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

前方傳來的聲響卻是詭異得越來越小。

由一開始呼喊著我的名字求救,到了後來只剩下被鞭打的小小哽咽聲。

“十五……救我……十五……”

我不知道初一的呼救聲到底是真是假。

可若只是幻音,未免幻得太過真實。

饒是知道前面有深坑正在等著我跳,我也壓下那心急如焚的擔憂,恨不得快一點!再快一點,馬上將李初一從這深坑裡救出。

謝應淵往後走的每一步都十分警覺,每逢走在前頭探路的陳佳被周圍的稜鏡所惑,停下腳來的時候,他都會打出幾道靈力探路。

可即便如此——

四周那本就陰冷的溫度,竟也隨著我們的深入,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冷到即便我們還站在鳳凰膽炙熱的光圈之中,我都開始感覺到了此地的寒意,冷得連身上都隱約有些顫抖。

謝應淵見狀,只得往我和李驚棠的體內打入一道妖力,我那舉步維艱的寒意這才減輕不少。

可是再往下走,就連被丟在前方開路的陳佳,似乎都有些走不了了。

寒冰煉獄中的寒氣,透過地面緩緩爬上她的小腿,結冰的速度很快,甚至還有一路向上蔓延的趨勢。

若非謝應淵留她有用,在她雙腿結冰,正要被定在原地,化作冰雕前的那一刻,往她的體內打去一道妖力,怕是她要當場死在我們的面前了。

她之前絆了我們一路,蕭憶安又將她拿狗來對待,謝應淵會在這關鍵時刻救她一命,似乎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不解地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之後繼續做著啞巴,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頭探路。

我望著她的背影,不由趁機問出一句:“你能選擇附在陳佳的身上,想來也是沒了肉身,只剩下一縷亡魂了。”

“你生前是因何而死的,為何死後還在人間徘徊,不入陰司重入輪迴?”

她沒有回答,繼續默默探路。

我則接著又問:“林寒霜被囚百年,能否離開封印誰也不知,她到底許你什麼,值得你在世間這般為她賣命?”

“被抓之後,甚至不惜自盡,也不願交代一字?”

她依舊沒有理會,全然當作沒有聽見。

我也不惱,接著又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各司其主,你不願賣主求榮,我倒是能理解你幾分。”

“甚至也是因此,非要讓他們留你一命。”

“你喊林寒霜聖女,想必應該隸屬於聖殿,能夠接觸到她,身份也不算太低,估計也能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曾經在聖殿處於何種地位。”

“聖殿當年的創立,少不了我的手筆,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忠於聖殿,還是忠於林寒霜一人?”

此話一出,她像是終於有了些許反應,後背微微僵住,就連腳下的步伐,都有些許停緩。

她雖依舊沒有任何回答,但我見她能有些許反應,自是繼而又說:“我前世是林寒霜的師姐,與她相識兩千多年,她甚至都能算得上是我一手帶大的。”

“對於我這樣的師姐,她錙銖必較,恨不得將我扒骨抽筋,對待旁人肯定更落不得好了。”

“我是真的好奇,她究竟允你什麼,又究竟做了什麼,時隔百年,竟還有人為她的出世這般東奔西走。”

她沒有吭聲,忽然沒了任何反應。

像是林寒霜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她的心裡也很是瞭解。

我頗為感慨地望著她的背影,說出一句:“其實我也知道,像她這般的人,是絕不會管你的死活,拿你做人質肯定是沒用的。”

“否則你也不會選擇被抓後的第一反應,竟是選擇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