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斯年在漆黑的過道上狂奔。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他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

耳機那頭的眾人完全不明白張斯年到底是什麼情況。

“隊長,你說的鬼是你自己嗎?”

“不愧是隊長,這才排練了一天,就把扮鬼的精髓完全拿捏了。”

“我感覺沈肆演得都不如隊長你好呢。”

張斯年此刻根本沒心情聽他們這些彩虹屁。

他腦子裡總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那恐怖眼神。

張斯年心中既害怕又渴望,因為那正是他想要追求的表演情緒。

和那個眼神相比,張斯年自己的眼神就像馬戲團的小丑,除了搞笑毫無亮點。

張斯年用命令的口吻說:“喂,所有人都去大門集合,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這麼快就收手了嗎?不是說還要再嚇一會兒嗎?”

這時,有人察覺到不對勁了。

“隊長,該不會是出事了吧?你可別把人嚇出毛病來啊!”

“是你提議去嚇人的啊,跟我可沒關係!”

張斯年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

感情出了事就全讓我一個人扛是不是?

“你們別忘了是誰幫我去關燈的,要是我該槍斃,你們也得判無期徒刑!”

耳機那頭的眾人依舊吵吵嚷嚷,張斯年氣得直接摘掉無線耳機,狠狠扔了出去。

他懶得跟這些人解釋自己看到的一切,不管是不是鬧鬼,他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張斯年朝著門口快速跑去,四周的黑暗對他來說,不但沒有絲毫安全感,反而讓他心慌意亂。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先前,黑暗曾是張斯年的主場,可就在不知不覺間,他似乎已經失去了主宰黑暗的能力。

張斯年此時心臟跳得飛快,他只當是因為一直在奔跑的緣故。

他拿出手機照明,光快速掃過四周,可一個人都沒有。

張斯年氣得咬牙切齒,他剛才不是已經讓其他人趕緊到門口跟他匯合嗎?

敢情那群人都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媽的!”張斯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之前他們一口一個隊長叫著,結果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就在這時,張斯年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從身形判斷是個女人。

他加快速度跑過去,一邊說道:“怎麼就你過來了?其他……”

張斯年話還沒說完,隨著逐漸靠近,手機燈光照到了一雙慘白的腳。

這雙腳沒穿鞋子,上面能看到斑駁的傷痕。

女人身著一襲白裙,然而裙襬上沾著鮮紅的血跡。

張斯年看呆了,他緩緩抬起頭,對上了一張完全陌生且恐怖的臉龐。

這張臉不僅恐怖,還透著一種極具故事性的悽美。

“救救我……”白裙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悽苦。

“你是誰?”張斯年一邊走近一邊問,“我能幫你什麼?”

“救救我。”女人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是失魂落魄地重複著這句話。

張斯年繼續朝女人靠近,可就在還差幾步遠的時候,他看到有一雙手從女人身後伸了出來。

那雙手輕輕地覆上了女人的眼睛。

“親愛的,你為什麼要向一個陌生男人求助呢?”男人的聲音輕柔,彷彿在說著情話。

男人的手緩緩滑到女人的脖子,只聽見“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

女人的腦袋猛地一歪,即便如此,她依舊瞪著眼睛看向張斯年。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