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數聲持酒聽。

午醉醒來愁未醒。

送春春去幾時回。

臨晚鏡。傷流景。

往事後期空記省。

沙上並禽池上暝。

雲破月來花弄影。

重重簾幕密遮燈,

風不定。人初靜。

明日落紅應滿徑。

當黃巢神清氣爽地準備去演武場鍛鍊一番的時候,就聽見府邸西苑傳來這首《天仙子》。

聲音清冷,辭令悽苦,充滿憂傷,仔細一聽竟然是郭愛憐……

黃巢沉思一下,便解其意,是呀,整整14年了,自己也沒有給人家一個交代,讓人家蹉跎青春,確實是自己的不對……

如果讓我遇見你

而你正當年輕

用最真的心

換你最真的情

如果讓你遇見我

而我依然年輕

也相信永恆是不變的曾經

……

一首《怨蒼天變了心》是黃巢送給愛憐的愛憐……

“小郎,既已知我,何苦冷落?”

郭愛憐撫下琴絃,悠悠說道。

“姐姐,在我心中,也有不忍褻瀆之處啊!”

“春風樓故事已去十幾載,但是你驚才絕豔,風華無雙依然在小弟心中留有不可磨滅的印象,可惜……”

黃巢坐到郭愛憐身邊,盯著女神的臉有些感慨。

雖然在大唐人眼中,郭愛憐已經韶華易逝,但是在黃巢的眼中,郭愛憐依然燦爛如昨日朝陽。

“小郎,可是墨家的謀劃讓你不喜?”

郭愛憐被他盯的有些失神,竟然不自覺地把自己最擔憂的地方說了出來。

“不是!只是我不忍讓你為了墨家而犧牲自己!”

說實話,黃巢對這個童年女神確實有一種不忍褻瀆的崇愛,在他的心中縱橫江湖的女俠淪為相夫教子的婦女確實有點焚琴煮鶴之感。

“你怎知,我是為了墨家才要委身於你?”

郭愛憐,調了調琴,把黃巢曾經送給他的那首《赤伶》彈唱了出來。

“小郎,還記得這首歌曲嗎?”

“自然記得!”

“我就喜歡這個調調,就像你剛才唱的那首……”

“你可知那年你只有六歲,但我卻感覺你是我的知音,這十幾年我不是為墨家守的,我是為你守的……”

“啊?我六歲你就……”

“用你的話說就是‘無趣的靈魂一般無二,有趣的靈魂萬中無一’,我為自己的知音心動,不管他的年齡,也不管他的身份!”

黃巢有些感動了, 攥住她的柔夷,輕聲說道:

“這才知道,您竟是這般心腸,怎地不能早說?”

“小郎,就像你歌裡唱的一樣‘如果當我遇見你,而你正當年輕……’,君未生時我已生,君之生時我已老,我又怎敢奢求?”

郭愛憐展露出從來未有的一面,有些嬌羞,想要抽回手去,卻被黃巢緊緊攥住。

“愛憐,我唱那首歌是想告訴你,我想用最真的心換你最真的情!”

郭愛憐眼眸中滾動著晶瑩,有些不敢置信,有些不知所措……

“小郎!我不配,我是……”

黃巢一把把她拽到懷裡,輕聲說:

“是我不配,你是我最初的女神……”

郭愛憐囁嚅道:

“小郎,我已30歲了,我老了!”

黃巢嘿嘿一笑,說道:

“老不老試過才知道,這琴軒幽靜正適合探谷尋芳,小娘子願不願意與本公子一探究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