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公元9世紀的唐朝,西域地區也是存在內河水運的。

尤其是黃河上游段,此時還處於全面通航狀態,要到南宋時期才逐漸失去了航運功能。

而且此時的西域河流眾多,水流量也相當可觀,存在修建運河的價值。

如果能打通塔里木河和黃河水系,那麼就能構建起橫跨西域的內河通道。

而且即使在個別路段存在季節性水量變化的問題,在開通絲綢之路的大背景下,也有非常高的開挖運河的價值。

舉個簡單的例子,一匹於陵(絲綢之路的起點)產的精品絲綢如果能運到歐洲,就足以換得一座城堡(中世紀以前的歐洲城堡也就是石頭蓋的大房子,跟現在的歐洲城堡不是一回事)。

公元2世紀,一磅上等中國絲織品,售價12盎司,換算成人民幣就是元。

僅此一項,羅馬每年至少花費五千萬賽斯特斯,相當於42.5萬金磅。

公元301年,羅馬皇帝戴克裡先強行制定了中國生絲的價格,每磅約合274個金法郎,以此遏制羅馬人對絲綢的狂熱消費。

這就是絲綢之路的價值!

所以黃巢對於打通絲綢之路充滿了期待,這也是他要支援張家兄弟收復西域的直接目的。

這也是黃巢要在張家兄弟身上投下血本的原因。

在這裡有人要問,如果黃巢花費了大力氣幫助張家兄弟收復了西域,最終人家張家兄弟卻投靠了朝廷,或者乾脆割據一方,他不就賠了血本了嗎?

我想說的是,歷史已經證明張家兄弟既不可能投靠朝廷,也不可能割據一方。

鹹通初張議潮收復涼州,八年(867),張議潮入朝長安( 實際上是到長安為質),行前命其侄張淮深主持歸義軍軍政事務。

張淮深擔任歸義軍節度使之後被唐廷所忌憚。

在大順元年(890年)至乾寧三年(896年),歸義軍內部接連發生政變。

先是(890年)張淮深及其妻、子為其弟張淮鼎(張議潮之子)所殺。

繼而是(892年)索勳篡權。

兩年後(894年)嫁給李明振的張議潮第十四女又與諸子合力除掉了索勳。

除掉索勳後,張議潮之孫張承奉方掌控實權。

歸義軍的內亂給活動在其周邊和轄區內的少數民族提供了可乘之機,甘州被回鶻攻佔,佔據肅州的龍家也不再聽從歸義軍的號令。

涼州因有甘、肅二州相隔,實際上亦脫離了歸義軍的控制。

涼州之前被唐廷調鄆州天平軍所事實上佔據,但是獨木難支,不久就失陷。

至九世紀末十世紀初時,歸義軍實際控制的已僅有瓜沙二州了。

張承奉不甘坐守瓜沙,想用武力恢復歸義軍興盛時的舊疆,並於開平四年(910)建立了\"西漢金山國\",自稱至文神武天子。

連年的戰爭使瓜沙地區經濟凋零,不少百姓家破人亡,境內\"號哭之聲不止,怨恨之氣沖天\"。

失去人民支援的張承奉政權終於在開平五年被甘州回鶻擊敗,被迫認回鶻可汗為父,成為甘州回鶻政權的附庸。

縱觀張氏歸義軍的興衰史,你會發現張氏家族始終得不到唐朝朝廷的信任,也無法有效整合境內各民族、家族的勢力,使得歸義軍始終處於內憂外患之中。

如果沒有強有力的外部支援,張氏失去對歸義軍的控制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所以黃巢根本不擔心張家歸順唐朝朝廷,也不擔心他們會自立為王。

因為歷史史實已經說明這兩條路都不通。

而且對於掌控西域,黃巢還有一個天然優勢:他是康家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