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午夜驚魂

當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被時間這位遲緩的老者緩緩拉扯,時針宛如一隻慵懶卻又堅定的蝸牛,緩緩地、不可阻擋地指向晚上十點的時候,黑暗就像從宇宙最幽深、最神秘的角落裡被釋放出的洪荒巨獸,它挾裹著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奔騰呼嘯著洶湧而來。那黑暗並非僅僅是光亮的缺失,而是一種彷彿擁有生命的、貪婪且邪惡的物質。它像洶湧澎湃、永不停息的潮水,從每一個能想象得到的方向,以及那些隱藏在意識深處、難以想象的角落裡,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力量,向著整個遊戲空間席捲而來,瞬間便將這裡的一切都徹底淹沒。

那黑暗濃郁得好似最濃稠的墨汁,又厚重得彷彿是由無數層黑色的綢緞密密匝匝疊加而成,它從每一個微小得如同針眼般的縫隙、每一個平日裡被人完全忽視的角落滲透進來,如同黑色的藤蔓瘋狂生長、肆意蔓延,把這個原本或許充滿生機,或者至少有著些許光亮的空間,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黑暗世界。在這裡,光線就像是被黑暗這個殘暴的君主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噬得乾乾淨淨,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片令人膽寒的黑暗深淵。那深淵彷彿有著無盡的引力,恰似一個巨大的黑洞,一旦有人陷入其中,就感覺如同被無數只無形的手拖拽著,永遠無法掙脫。

虞笙,這個冷靜且機智的女孩,她依照之前經過無數次在腦海中推演和深思熟慮後精心擬定的計劃,光著腳丫子,如同一個在暗夜中執行特殊使命的精靈。她先輕輕地蹲下身子,用手在地面上摸索了一下,確認沒有異物後才緩緩起身。她的動作輕柔得像是生怕驚擾了空氣中沉睡的塵埃,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充滿了謹慎。她抬起腳,腳跟先著地,然後慢慢地將腳掌落下,每一步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與黑暗的對話。她的腳步輕得如同春天裡第一片飄落的花瓣,緩緩地、悄悄地在房間裡挪動著,每挪動一小步,她心中的警惕之弦就繃緊一分。她將耳朵緊緊地貼在牆壁上,那耳朵此時就像是被賦予了超自然的能力,宛如一個專為捕捉細微聲音而精心打造的精密探測器。為了聽得更清楚,她還微微歪著頭,眼睛半眯著,身體保持著一種緊繃的狀態。她的呼吸變得極為輕緩,仿若那冬日裡從遙遠的雪山吹來的微風,帶著絲絲涼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完成一個極為精細的動作,她害怕自己的呼吸聲會破壞這黑暗中的寂靜,成為干擾她捕捉聲音的雜音。然而,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簡直如同被施了最強大的隔音魔法一般,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神秘空間,被一層無形卻堅不可摧的屏障與外界徹底分隔開來。在這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她能夠聽到的,僅僅是自己那如同急促鼓點般的心跳聲,那心跳聲在這極度的寂靜裡像是在空曠的山谷中迴響,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寂靜的黑夜裡敲響的沉悶鐘聲,不斷地提醒著她,危險也許就潛藏在這看似平靜如水的黑暗之中,如同隱藏在平靜湖面下的暗礁,隨時可能像突然噴發的火山一樣,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竄出。還有她自己那輕微得如同飄落的雪花般的呼吸聲,那呼吸聲是如此的微弱,卻在這寂靜中也被無限放大,彷彿是黑暗中唯一的一點動靜。此時,她的內心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她在心裡不斷地對自己說:“一定要冷靜,按照計劃來,不能出錯。這個地方處處透著危險,我得小心再小心。每一個細微的聲音都可能是危險的訊號,我可不能大意,我的生命就取決於我現在的謹慎程度了。”她深知,在這個危險的遊戲空間裡,任何一個小失誤都可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餘逆,這個堅毅且警惕性極高的男人,同樣也處於一種高度緊張、如臨大敵的警惕狀態之中。他宛如一座古老而堅不可摧的石像,穩穩地坐在床邊。他先是將雙腿微微分開,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坐得筆直,彷彿與床榻融為一體,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