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隊長的全力一擊竟然能有這麼大的力量,可以把一個一百五六十斤的大活人直接雙腳離地平著打飛出去三四米遠。估計倭瓜頭的腦袋就算沒撞碎在石壁上,他的頸椎也絕對在碰撞之前就已經摺斷了。看來我之前沒招惹隊長的決定還是正確的,是明智的。

如果說在老倪和倭瓜頭死亡的過程之中有什麼意外的話,那這個意外就應該是貪吃蛇。他先是被老倪的鮮血噴濺了一身,接著又被飛起在半空中的倭瓜頭的身體狠狠地撞了一下。這一撞直接把貪吃蛇也連帶著撞向了門洞內側的牆壁,他也狠狠地撞到了牆壁之上。不過他沒有直接撞到頭部,而是身體軀幹先撞上的牆壁,由於撞得這一下太猛,力量太大了,他的身體又被牆壁反彈了回來,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我出於本能剛想衝過去扶起貪吃蛇,看看他撞得如何,傷到了哪裡沒有。不承想身旁的隊長這時對身後的隊員們猛地大喊了一句:“衝過去!”吼聲未絕他就率先向門洞另一側那幾個正在看門擋路的人衝了過去,赤手空拳的衝了過去。

是的,他似乎更相信自己的一對拳頭,剛剛一拳打死了倭瓜頭的拳頭。這可能就是世界上所有強者的思維盲區,他們似乎永遠更相信自己的優點和長處,雖然這未必明智。

一支隊伍中有這麼勇猛瘋狂的一位隊長,又有那麼冷血果斷的隊長兄弟,那其他隊員的表現就可想而知了。他們也跟隨著他們的隊長瘋了一般地向另一側的門洞衝了過去,大有踏平一切敢於阻擋他們的敵人和障礙物的氣魄。

可惜,我好像就是這些障礙物中的一個。我不是故意想去阻擋他們,我也不敢嘗試著去阻擋他們,但問題是我為了去檢視貪吃蛇的傷情不得不在門洞中做橫向移動,從門洞中的一側移動到貪吃蛇所在的另一側。而他們,這些原本跟隨在我們身後的隊員,他們現在是在門洞中做縱向運動,他們是從門洞這邊的入口向另一邊的出口衝去。

我在橫向移動中腳下一滑,不知是踩到了老倪流到地上的鮮血,還是心裡壓力過大所導致的手腳酥軟,又或許是有人在無意中踢到或絆到了我的腳。總之,我突然就摔倒了,摔倒在了他們衝擊前進的道路上,我變成了這些舉止瘋狂的隊員們前進去路上的一道障礙物了。

他們大多數人都和我與貪吃蛇不熟,之前連話都沒說過,更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了。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不可能指望他們能停下來,或者是為了我的安全繞路而行。

所以在接下去的幾分鐘裡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的就是踩踏,幾十上百隻腳的踩踏。我以前每次聽到有人在踩踏事故中受傷或死亡都會不以為然,認為那些人似乎都是身體過於羸弱的傢伙。人倒下去之後不會馬上爬起來跑開嗎?可今天我親自嘗試了之後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一旦你真的倒下去了,你基本就爬不起來啦。你身邊的人會一個接一個的衝過來踩你,一下接一下的踹你,踹你的頭,踹你的背,踹你的腰,踹你的腿,踹你的腳,踹你的手……你身上所有能踩不能踩的地方都會有人來踩、來踏、來踹,這才是事實,真真正正的事實。

沒有人會對你網開一面,也沒有人會為你的安全考慮,更沒有人會為你停留片刻。他們只是嫌棄你、鄙視你、甚至是厭惡你。嫌你擋了他們的路,認為你只配做為弱者倒在地上任人踩踏,並對你被踩踏之後的慘狀加以唾棄,這才是他們真實的舉動和心理。

不能怪他們,我原本也和他們一樣,是他們中的一員,所以我能理解他們,知道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自保和自私而己,這才是大多數人日常所做的事情,我們都會為自己的利益考慮。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危急關頭我沒有失去意識,自我保護的意識還在,這可能就是我最終能倖免於難的原因之一。我用盡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