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裡的路很不好走,有時會碰到陡峭的石壁,有時則會碰到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縫。每往前走一段路,明縱師傅就會停下腳步,探手向前,運功引一縷空氣放到鼻子底下聞。

他告訴鄭秋,這是探未知洞窟的技巧,用這種方法,就不會出現踏足瘴氣區域,走不出來,丟掉性命的情況。

在洞裡繞了好久,鄭秋完全迷失了方向,前前後後都是鐘乳石,看上去全都一個樣子。然而明縱師傅卻有所發現,他蹲在地上,撿起一塊碎石仔細檢視。

碎石的形狀極其不規則,但在存在一個小平面,平面坑坑窪窪,和沼澤裡的長條石階很像,應該也是鑿子敲擊的痕跡,想必存放輪盤的建築就在附近。他站起身,提高光暈的亮度,帶著徒弟繼續往裡走。

翻過一道兩丈高的石壁,眼前的溶洞一下子變得開闊,踏足其中,能看到四處散落的碎石。

明縱師傅讓另一隻手也亮起光暈,淡黃的光線下,舉目之處皆是殘牆斷柱。有些牆面和石柱,深深地嵌在洞壁上,和洞壁的岩石融為一體。

是建築,終於出現了!明縱師傅興奮不已,拉著鄭秋往前跑。越往前,洞頂越高,沒跑幾步,一塊巨大的三角形岩石出現在光暈前方。

這塊巨石起碼有十丈長,四丈高,鄭秋還沒它上面的花草浮雕大。巨石後頭還有很多殘牆斷柱,是倒塌的廢墟,明縱師傅來回轉了一圈,認定這是建築正面的屋頂,既然是屋頂,那輪盤就應該藏在巨石後面的廢墟中。

繞過巨石,明縱師傅領著鄭秋爬上廢墟。廢墟的碎石中混雜有大量的鐘乳石,應該是洞頂掉下的。

碎石表面積有厚厚的石粉,手輕輕一碰,便大片大片脫落。明縱師傅翻開表面的碎石,低頭向下檢視,底下沒有風化的那麼嚴重,輪盤也許能儲存完好。

“徒弟,退到屋頂後面去。”

“啊?什麼屋頂?”

“就是那塊三角形的巨石,躲在後面,別出來。”

等到鄭秋躲好,明縱師傅便揮灑氣浪,掀開廢墟上的碎石。嘩啦、嘩啦,大片碎石夾雜石粉,被掃向溶洞兩側,底下的斷壁殘垣顯露出來。

這些石頭上還留有清晰的浮雕,他湊近細看,沒發現有價值的東西,還得往下挖。

這次明縱師傅相當小心,他不再揮灑氣浪,而是把氣勁維持在手上,用手掌將石頭一塊一塊推開。

當他抬起石柱,一塊傾倒的石碑躍入雙眼,石碑上刻有圓圓的文字,和問天閣裡看到的石碑一模一樣。明縱師傅將石碑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鄭秋躲藏的地方,隨後他回到原處,加快速度往下挖。

很快,他的手摸到了一塊石板,奇怪,石板似乎抬不起來,加大灌入手臂中的氣勁,石板依然紋絲不動。

難道是哪個地方卡住了?明縱師傅蹲下身,順著石板檢視,左側、右側、正前方,這幾個方向的廢墟底下,石板都有延伸。這塊石板不會是這棟建築的地面吧?

想到這兒,明縱師傅改變方向,開始清理前和左右兩側的石塊。隨著廢墟一點點被清理開,石板漸漸露出它的真容,明縱師傅的心跳也逐漸加快,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

石板的外沿帶有弧度,是個極其巨大的盤子,盤子上刻有奇怪的紋路,越靠近中心越密集,這些紋路既像字,又像是符號。

大石盤上有明顯的斷痕,斷痕上嵌滿鏽跡斑斑的金屬,將斷開的石盤連線到一起。問天閣的石碑上寫過,“拾碎而修,立柱成堂”,指明瞭輪盤經過修補,而眼前大石盤正是修補過的。

明縱師傅後退幾步,高舉雙手,讓亮光照得更遠。石盤只挖出了四分之一,連半圓都不到,但這挖出的部分就有六丈寬,若是把石盤完全挖出來,那簡直就是個小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