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之這兩日感染風寒,沒去御書房,在承乾宮裡的書房裡看奏章。

蘇南初一瘸一拐的進來,奉上茶:“皇上,茶裡放了薑片,您這幾日受了風寒,多喝些熱茶,可以暖暖身子。”

還是當皇帝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沈璟之直接端了一飲而盡,把空茶杯放回去:“傷好了?”

蘇南初耷拉下眸,好了個毛,不是您沈大爺說的,三天後就得來當差:“已經好了大半,謝皇上關心。”

沈璟之繼續悶頭批閱奏摺,像是剛才不過是隨口一問。

過了片刻,沈璟之看完手上的一份奏摺,冷哼了一聲。

在蘇南初莫名的眼神下,將奏章丟到蘇南初這邊,道:“殿中侍御史的摺子,要求將你按宮規處置。”

蘇南初看過去一眼,繼續垂眸:“奴婢還真是榮幸,這麼一點小事,驚動了御史大人。”

許幻雲那貨沒完沒了了,設計陷害她沒能得逞,現在又想著勾結前朝置她於死地。

她可真是榮幸之至啊。

沈璟之聽她那語氣就知道她想些什麼,打斷她:“別太高看自己,就一個你,還不值得許幻雲冒著勾結前朝風險致你於死地。”

蘇南初不解:“那這御史是單純大公無私,積德行善,怕您宮裡出什麼不三不四的鶯鶯燕燕,設身處地為您著想,清理君側?”

沈璟之聽出這話裡的陰陽,不動聲色的冷笑:“御史有風言奏事,督查百官之責,君主不賢,御史自然有責上奏勸諫。”

蘇南初替沈璟之發聲:“如何處置一個宮女也要管?這不是您的家事?”

這都能扯到君王不賢上邊?

“帝王無家事。”沈璟之語氣很淡。

後宮前朝,看似分明。

但是君主在後宮的一舉一動,全都要在前朝的督查之下。

宮女私通本就死罪,念其有功饒其一命也罷,但是繼續留在宮內,還是御前伺候,自然會引起前朝不滿。

自古以來,就沒有失貞宮女仍留在宮的先例。

蘇南初沉默了半晌,才遲疑開口:“那…”

那咋整,他不會真的聽從那什麼御史,把她殺了吧?

“撕了。”

沈璟之輕描淡寫。

“啊?”蘇南初詫異,撕…撕了?

艾瑪,她啥時候在他心裡地位那麼高了。

衝冠一怒為紅顏,現在就嘎嘎為了她不顧前朝了?

“督查是他事,聽不聽是朕的事。”沈璟之繼續道。

“朕的皇位不是先帝給的,是朕搶的,跟那些窩囊傀儡,靠天賜予的並不一樣。”

蘇南初:“……”真能裝逼。

謀權篡位說的這麼好聽。

那既然不聽,還嚇唬她個毛。

沈璟之可真惡趣味。

蘇南初拿著奏摺三下五除二的撕成稀巴爛。

然後乖乖跟個木頭人一樣繼續守在沈璟之身旁。

快到晌午時候,門外有人通報。

說是什麼雪妃來了,聽說沈璟之病了,給他送薑汁的。

沈璟之這後宮,封號可真隨意。

一點文化素養都沒有。

沈璟之聽見來人就皺眉,本以為不會見,誰知道他思索了片刻,讓人去傳。

蘇南初當差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見能進承乾宮的妃嬪。

比起來那個許妃,這個雪妃不知道醜多少。

走路一直高昂的下巴,還莫名帶著盛氣凌人,有種小人得志的感覺。

“臣妾給皇上請安。”淡粉色衣裙女子微微福了福身,沒等沈璟之叫起,招呼身後宮女把薑汁遞上來,她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