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督同將軍梁公,在結束了官場生涯後,辭官回到家鄉過起了悠閒的生活。每日裡,他總會帶著棋局和美酒,悠然自得地漫步于山林丘壑之間,盡情享受大自然的寧靜與美好。

就在九月九日重陽節這一天,梁公興致勃勃地登高遠眺,還與客人擺開棋局對弈起來。就在他們正沉浸在棋局的激烈交鋒中時,忽然有一個陌生人出現在旁邊。

這個人在棋局旁邊不停地徘徊,眼睛緊緊地盯著棋盤,目光中滿是專注和痴迷,似乎完全被棋局所吸引,流連忘返,怎麼也捨不得離開。

梁公抬眼仔細地觀察起這個人。只見他面容清瘦,帶著明顯的貧寒之態,身上穿著的衣服破舊不堪,補丁層層疊疊,就像鶉鳥的羽毛一樣,顯得十分寒酸。然而,儘管他的外表如此落魄,但其舉止神態卻溫和文雅,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文人雅士所特有的氣質和風度。

梁公見他如此痴迷於棋局,便以禮相待,熱情地邀請他坐下。這個人顯得有些受寵若驚,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他的態度特別謙遜,甚至帶著幾分拘謹。

梁公看著棋局,微笑著分別指著棋子對他說道:“先生從您的神態來看,想必一定是擅長下棋的高手,為何不與這位客人對弈幾局,一展身手呢?” 那人聽到梁公的邀請,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和不安,連忙推辭道歉,似乎對自己的棋藝不太自信。過了好一會兒,在梁公的一再鼓勵下,他才終於鼓起勇氣坐到棋盤前,準備與客人一較高下。

棋局開始,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然而,第一局結束,他竟然出乎意料地輸了。剎那間,他的神情變得極為懊惱和羞慚,滿臉通紅,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責和不甘心,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控。

接著,他們又開始了新的一局,可命運似乎並沒有眷顧他,他再次敗下陣來。這一次,他內心的憤恨和慚愧之情愈發濃烈,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身體微微顫抖,彷彿無法接受這樣連續的失敗。

梁公見他如此失落,好心地給他斟上一杯美酒,想要藉此安慰他的情緒。但他此刻心亂如麻,根本無心飲酒,一心只想著如何能夠扭轉局面,拉著客人繼續下棋,非要贏上一局才肯罷休。

時間在緊張的對弈中悄然流逝,從清晨的陽光初照,一直到太陽漸漸西斜,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在這漫長的時光裡,他全神貫注於棋局,心思完全沉浸在黑白棋子的世界中,竟然連去廁所方便的時間都顧不上。

正在雙方為了一個關鍵棋子的落位而激烈爭奪、僵持不下時,兩人的情緒都變得激動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互不相讓。就在這緊張到極點的時刻,忽然那書生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猛地一下子離開座位,驚恐地站直了身子。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神情悽慘而又充滿了極度的恐懼和沮喪,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景象。

過了一小會兒,他顧不上週圍人的驚訝目光,毫不猶豫地屈膝向著梁公的座位跪下,不停地用力叩頭,額頭都磕出了紅印,聲音顫抖著急切地向梁公請求救命。梁公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去扶他,滿臉疑惑地說道:“不過是一場棋局遊戲罷了,輸贏乃常事,何至於這般驚恐和苦苦哀求?” 書生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而又慌亂地說道:“求求您趕快囑咐馬伕,千萬不要綁我的脖子,求求您了!” 梁公聽了這話,心中更是覺得奇怪不已,眉頭緊皺,趕忙問道:“馬伕是誰?” 書生喘著粗氣,聲音帶著哭腔回答說:“馬成。”

原來,在梁公眾多的僕人當中,有一個叫馬成的馬伕。此人有一種奇異而又神秘的能力,能夠自由地行走於陰曹地府。每隔十幾天,他就會前往幽冥地府一次,在那裡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