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如儀,珍饈美饌琳琅滿目,賓客盡歡。直到那一記鑼響傳來,眾人視線再次聚焦臺上。臺上有位身著錦袍、神色嚴峻的李大人開始了他的致辭,蒙毅見此情景不由冷笑。

“今日良辰美景,我感謝諸君大駕光臨。” 李大人雖承受著或嘲諷或蔑視的目光,依舊念畢自己的演講。之後,將一位年長的女性引至臺前。“夫人,請上吧。”

巴夫人在護衛與婢女攙扶下,走上講臺,心情緊張。“雷侯過譽了,老婆子何德何能……”她的一番謙遜言辭反而博得臺下的友好笑聲。

“先祖偶然發現丹砂之寶藏……如今到了第五代,仍以鍊汞為主要產業。”她語氣平靜卻蘊含歷史厚度,講述完丈夫離世後 支撐家業的事蹟,贏得了在場不少人的尊敬。蒙毅聽著她的經歷心生敬佩之餘,忽然意識到 暗藏的佈局。這背後難道是 已經掌握了關鍵的一步,真的能讓這些股票售賣成功?

此時,巴夫人繼續講述巴氏採煤的優勢及其未來規劃:“京畿叫煤炭的東西,燒得好,價格又低,用它代替柴火煉丹砂既節省成本又便於運輸。”她的即興演說巧妙轉到了礦業投資的話題上,令所有人重新思考起巴氏實業的價值。

“多謝皇恩和高侯的厚待,惠及了老婦人我。”

張老太太思索片刻後說:“太原郡有一座廣袤礦山,超過三百畝,煤炭蘊藏不下百萬石。”

“朝廷將其劃給了張家開採。”

“老身年邁體弱,恐難以支撐此重任。”

“因此懇請在座各位貴人鼎力相助,為這把老骨頭撐一把。”

她作揖行禮說道:“凡與我家合股者,老夫人定當銘記於心,若能獲利,必多分諸位一杯羹。如若虧本,張家自會承擔一切。”

這時臺下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老夫人,這樣可不行,違背股票交易原則啦!做生意有賺有賠,哪有一開始就說包賺的!”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投來。

“你們管得著嗎?”

張氏的名譽並非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靠的是誠信與義舉。

“哦,是老婦孟浪了。”

張老太歉意笑著衝 作揖道,並清了清嗓子,“嘮叨太久,請大家莫怪。直截了當地說——此次張家募資一百萬貫用於煤礦開發,總共發行……一萬股,每股價值一百貫。”

“盼大家多多支援。”

話音未落,一名絡腮鬍子的大商豪站了出來,“一股也不留了!巴蜀商會包圓了一萬股。”

扶蘇見狀心想,他正打算捧個人場。

大鬍子豪邁宣佈後,場面頓時靜默了幾秒,之後又沸騰了,顯然這行為引起了不少波瀾。

鎮定自如:“朋友,買賣有規則,請按程式走。”

立刻走到櫃檯前,登記交割手續。

扶蘇尋到時機也笑著說:“我想買一百股,沾染一下張家財運。”

其他人紛紛響應:“我和一百股!”“我們不能落後。”幾十人相繼起身,朝櫃檯走去。

雖然張老太大話被中斷,但大家清楚如果真的虧錢,張家必定原款奉還。

對於如此重視聲譽的人家而言,區區百萬貫微不足道。

接下來的股市拍賣變得競爭激烈。“一百一十貫,我先拿百股!”

“兩倍價錢給我先!”

“一百五十貫!”

人們排隊耐心或不耐煩。這場喧囂之中完成了史上首筆大規模公開認購,總計一百萬貫的股票在短短一刻內賣空。

很多沒買到手的仍興致盎然,而那些買到手的則欣喜若狂地看著手中的股份憑證,彷彿抓到了珍稀寶貝。

寧內史拿著票證喜出望外地研究。